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三水许新传 > 第三章 酒会潘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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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进大喜,连带李怀起身相迎而上,施礼问道:“官人这边请了。”

  “你认得洒家?”提辖见史进是一人物,而年幼单薄的李怀却被无视了,拉过李怀腾出的座位大方坐下。

  “小人是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斗胆敢问官人名讳。”史进道。

  提辖笑道:“原来是史小哥,有礼了。酒家是这经略府的提辖,姓鲁单名达。小哥可是有事?”又想及起来,起身施礼道,“小哥莫不是史家庄人称九纹龙的史进史大郎?”

  “正是我家哥哥。”李怀抢言回道。史进再次拜下并将李怀介绍了一番,未说了别的,只说是自己的好兄弟。

  “哎呀,正是闻名不如一见,真是顶天的好汉。大郎有何事可尽与俺说来,在这渭州地界上,大郎之事便是俺的事。”鲁达回礼道。

  史进请鲁达坐下,便叹声道:“兄长不知,小弟如今是想来投师父王进而来的。问起兄长,这经略府中可有位王进的教头,他原来是京师八十万禁军的教头。”

  鲁达摇头道:“贤弟可是来错了。这里是小种经略府,那王教头却是在了大种相公那里勾当。可叹俺也是未能闻王教头一面,实是可惜。”见史进有些丧气便宽心道,“不必多想了,此去延安府也不过几百里,到时定能见着。走,随俺上街吃酒去。”一并唤李怀为小兄弟,左右各一手相携而出,与博士道,“资钱就落在酒家账上,闲时与你。”

  博士笑着送出道:“提辖实是客气,只管去。”

  三人出茶坊肆,上的街来,行了不远见前方有众人围着观看事物。李怀年纪小,心性还自活泼便道:“二位哥哥,前边许是玩耍,我等不妨去瞧上一眼。”

  分了人群拥到里边,见是一使棒卖药的江湖中人。史进却是认得,与二人低语道:“此人为我的开手师父,人称打虎将李忠。”急上前去施礼问好道:“原来是李师父在此,多时不见,实是想着我了。”

  李忠方将几枚大子将入盘中,听声抬头看去,也是喜道:“原来是贤弟,你几时到了渭州。”

  与之见礼,鲁达道:“即是大郎的师父,那便不是外人了。李师父,与我等一同吃酒去。”

  李忠眼色往众多的人看去,脸有不舍,便言道:“可否将这些膏药卖了,也好做些过活的资钱,这可是小人的衣饭所在。”

  李怀心中暗道:“此人可真是小气。”但请酒之人又不是自己,便不欲说了出口。

  鲁达性子直率,便是不忿便:“要走便同去,哪里说得了这些。”

  李忠又想说些什么却是畏了这鲁达身上的官衣,便诺诺迟疑了起来。

  “去去去,都回家闲时打婆姨去,不然自已讨打!”鲁达却是将身近的一人推了出去,两只大手往外哄人。

  众人嘻笑一声便四下散去,李忠一瞧也无可奈何,只得收拾了一番相随而去。

  行至州桥下,遥见了太白的幡子,转几步便露出一家潘姓的酒家。

  上得楼来,捡了个临窗的阁子坐定,吩咐酒保先打四角酒来,又让其将拿手的下口饭食尽数摆开,四人便是吃了起来。

  饮了数杯,讨论枪棍上的心得,也感好生的有些意思,李怀在此三好汉面前插不得嘴,只好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打浑了几句,倒也不讨人厌。

  这时便听有妇人哭起,李怀见鲁达皱了眉头,便急唤了酒保问道:“酒家,兄长正谈的痛快,为何让人搅了兴致。你去规劝几句,让她莫要啼哭了。”

  酒保自是赔罪离去安慰。不多会却仍然有暗暗的悲声传过,便是恼了鲁达。坐于主位之上将碗扔于地上,怒声唤道:“好个不知趣的狗头,三番五次如此搅性,你是何居心?”

  酒保急色进来告罪道:“官人稍怒,小的实是劝过了。可是那爷女二人自苦悲哭,小的也是劝不住呀。”

  “好了哥哥,莫要与他计较,不妨换个去处。”李怀与史进劝着。

  “真是怪事,你去唤了过来,洒家倒要看看是为何事伤怀?”鲁达稍下心中之气言道。

  不时,帘起,进得一十八九岁面容娇好的妇人,其后跟着老儿。与四人施礼赔罪道:“都是奴家的不是,不该搅了官人的兴致,奴家给官人赔礼了。”

  李怀替三人问话道:“你为何啼哭?”

  “官人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此为父亲本姓为金。来渭州投靠亲戚,却不想去了南京,独留下奴家三口人去留不得。母亲气苦于店中一病不起身故,落下了旁人的钱财。奴家与父亲只得留落此间做下些营生来偿还。此处城西有个财主,人称镇关西的郑大官人,因见了奴家的脸面,便强煤硬保下了礼,要奴家为妾。可没想到,却是实契虚财,做了虚礼三千贯,哄要了奴家的身子。未及三月,他家娘子历害,将奴家赶了出去,暂居鲁家店中。这还罢了,偏又讨要那无有的三千贯之财。官人,当初就未落下他一文,又从何来出这三千贯钱。父亲与他争执不下,那郑大官人一口咬死白纸黑字,无奈之下,父亲便教了奴家些小曲儿,往返于客间卖些钱来,将大半偿还于他,留下小许做个过活的饭食盘缠。这几日客稀钱少,不足他定下的财限,又怕他过来差辱,不免心中难过便哭了出来,没曾想是惊了官人的兴,实是奴家不该。”说罢又是咽声低起。

  “呸!岂有此理!洒家问你,那镇大官人是谁人?好生的没脸!”鲁达怒问。

  老儿望一眼女儿,出言回道:“回官人,老汉也是无奈,小女翠莲实是无心,望官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了她。那镇大官人是离此不远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人都称为镇关西。”

  “哈哈,我当是哪个镇大官人,原来是那个腌骚的泼才!呸!一个杀猪之人不过是托了门子在此间卖肉,怎得如此欺负人!”与李怀三人言道,“三位兄弟且坐,待俺过去杀杀他的威风,打死这个狗头!”

  李怀等三人急是接下道:“哥哥息怒,不必如此着急,想必他也走脱不了,待三五日后再寻了他晦气。”

  鲁达自是怒上心头不依。

  李怀急又言道:“哥哥,你这般去了,惹是那泼才又回头寻了金老儿爷俩的气头,这岂不是害了二人。”

  鲁达这才稍压火气,自身上掏出钱来,大抵有五两余又与三人瞧去道:“俺与兄弟借些钱来。凑上些数让金老儿早早的回了乡去。”

  史进笑道:“哥哥说笑了。”便摸出十两银子放了出来。

  “让哥哥笑话,小弟实是无长物,不过尚有祖上留下的一块玉,大抵也能值个三五两银子。”李怀自项中扯下贴身的籽玉,想此玉还是先祖云中郡开国子李扬唐时任流南县令时所得之物,分家之时各传了下来的。

  鲁达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贤弟,俺心中记下了。”又与李忠道,“你也借些来。”

  李忠摸了摸,掏出二两余,鲁达皱了眉头直言道:“真是不爽利!”,转手交于金老儿手中道,“你与女儿拿着这些做些盘缠回乡去吧。”

  金老儿却是不敢接,低头抹泪道:“官人好意小老儿与女儿心领了。就是拿了这些钱财,只怕也难逃出那镇关西的手心。那鲁家店可是与他有些瓜葛,只怕难让出门。”

  “你莫要多想,明早俺自会去寻你,俺倒要看看谁人敢接你!”鲁达好声的言道。

  将金老儿送下,鲁达将那二两银子扔还于李忠,又让添了二角酒来。

  吃过之后,李怀心中想道,“与史进去经略府终不是长久之道,再亲近之人岂能照应了自己一生一世,还是早做决断。”便与三人道,“三位哥哥,这金老儿爷女二人路上行走,身弱难支恐有危险,小弟愿意一路相随而去也做个照应。送过地界,也想回乡看看。”

  一听此言,三人齐声说好,就是史进脸有不舍之色,举杯道:“贤弟,你?”却是说不出话来,顿了声接道,“但凡有事请稍书信支会一声,我自会助你。”

  李怀回敬,四人齐齐饮下。

  夜过而起,李怀自是与史进坐谈一宿,二日鸡鸣后方知是明日了。李怀难舍而别,行至鲁家店,问小二道:“金老儿可在此处?”

  小二本当是客,但听此话却是不理睬,将眼瞧了别去。

  “小二,金老可在此歇处?”门外大步迈入鲁达高声叫喊,见李怀早到笑着道,“贤弟可是早到了。”

  李怀与之见礼。小二早早的笑脸迎着鲁达道:“提辖稍坐,小人这便去寻来。”便在房门外叫唤,“金老儿,提辖在此寻你。”

  门开,金老儿二人出来,眼色不定的瞧着小儿。

  “去去去,你且去,跟着贤弟。”鲁达言道。

  李怀朝金老儿点头道:“随我来。”

  “金公,且住,你这是要去哪里?可与大官人说过了?”小二见金老儿与女儿翠莲带有包袱,哪里像是要出去营生的样子,便是拦下问道。

  鲁达怒问:“小二,他可是落下你房钱?”

  小二眼中带畏看了一眼鲁达,低了头回道:“不曾落下,昨日已结清了。可是他还欠下郑大官人的典身钱,大官人许小人在此看着,不可放人。”

  “郑屠之钱,洒家自会与之理会,你且让开。”鲁达已是恼了。

  小二心中虽是怕了,但又想到郑屠也不是好相与之人,便是有意无意的阻着。

  鲁达火气,张开五指大手罩脸拧去,复打一拳将小二门牙击落。小二见真是恼了,哪里还敢放肆,爬起便要往外跑。李怀怒其不识抬举,一把将其后领扯住,用力甩了回去。小二只得朝里跑去。

  “贤弟,一路有劳了。”鲁达拱手于李怀,李怀自是回礼,护随金老汉爷俩而去。

  而鲁达却搬了一条长凳堵门而坐,等二个时辰之后方才朝地呸了一口,直奔状元桥寻那郑屠的晦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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