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花钱的第四十九天
苏富比的拍卖会是在下午六点。
这次古董拍卖在北京举办, 吸引了不少有钱人亲自前来。
不少新闻媒体都想拍摄这期拍卖，只可惜苏富比那边不是谁的面子都给。
因此, 当陈导一行人带着摄像机走进拍卖会的时候, 吸引了不少同行羡慕嫉妒的眼神。
陈导一行人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顾绒绒六个嘉宾在位置坐下后，就有员工送来这次拍卖的展品册子。
这次拍卖主要是中国历朝历代的古董，当然也有国外的古董。
不过, 今天到场的众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中国的古董字画来的, 尤其是这次拍卖会即将会拍卖的黄庭坚和齐白石的作品。
赵明安翻开册子，指着上面一样展品道：“这是明朝永乐的青花碗, 顾伯父一直很喜欢明朝, 所以我想买下这个展品送给顾伯父”
顾白月脸上露出羞涩神色, 她笑道：“明安, 你对我爸爸这么关心, 我爸爸要是知道你今天来参加拍卖会就是为了给他买礼物, 肯定高兴。”
“不过，买这个古董会不会太破费？”
“当然不会。”
赵明安摇头道：“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我都已经订婚, 那就是一家人, 顾伯父在我看来就是和我父亲没差别, 怎么能说是破费？”
周盛容等人在旁边翻看着册子。
顾绒绒头都没抬起来, 只当是两只苍蝇在旁边哼哼叫。
他们这群人实在太显眼。
再加上顾绒绒这张三天两头上热搜的脸, 很快就有人认出顾绒绒来了。
那是个走炫富路线的主播，叫雷书航, 粉丝不少。
今天也来蹭苏富比的热度, 看到顾绒绒这群人, 雷书航顿时兴奋不已，拿手机朝顾绒绒那边对着拍, 兴奋道：“家人们，你们猜我今晚来苏富比碰见谁了！顾绒绒！”
顾绒绒这三个字，现如今就和流量密码一样。
一听到顾绒绒的名字，雷书航的粉丝们瞬间激动起来了。
——亿万富婆！雷总牌面啊，竟然能和亿万富婆一起出现在拍卖会。
——顾绒绒又戴那款2亿手表吗？
雷总给个近照啊。
——雷总，有胆量你就上前去打个招呼，让我们看看你多大本事。
雷书航才不听这些粉丝拱火。
他家里算是有点钱，毕竟能来苏富比拍卖会的要是没钱连拍卖会在哪里开都未必知道。
但雷书航明白，他们家那点家底，在顾绒绒面前，那就是小儿科，连给人家顾绒绒提包都没资格。
“行了，我才不吃你们的激将法，我和你们说，顾绒绒可是我们圈子里的神话，京城四少宋二你们知道不？
人家都没敢追顾绒绒，我这种小人物，去追顾绒绒，那是自取其辱。”
雷书航小声道。
他看到拍卖师走上台，忙道：“我不和你们多说了，今天我爹给我安排了个任务，要我买个东西回去孝敬我爷爷。”
六点整，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的展品都是按照价格排列，价格便宜的在前面，贵的在后面。
周盛容和谢朝夫妻手痒，也买了一对古董花瓶，明朝正德年间的，价值200W，而赵明安也买下来永乐青花碗，花费230W。
眼瞅着每个人都有收获，陈导不由得疑惑地看向顾绒绒。
顾绒绒一直在翻看着拍卖行的册子，头也不抬，似乎对周围环境没什么兴趣。
雷书航如愿以偿买下一个斗彩花卉纹盘后，心满意足地坐下。
他刚看直播，就发现直播间内好多粉丝都在质疑。
——顾绒绒怎么到现在都没出过价？
——好像还真是，该不会是不感兴趣吧。
——真要不感兴趣来拍卖会干什么？
我看是没钱了吧。
——前面的怕不是要笑死我，谁没钱，顾绒绒都不会没钱，你们等着看吧。
直播间内众人吵吵闹闹，这完全出乎雷书航的意料。
在他看来，这有什么好吵的，顾绒绒要买就买，不愿意买那也是她的事。
他哪里知道，因为带了顾绒绒，现在他的直播间里可不只是他的粉丝，更有不少明月CP和白月粉在里面挑事。
这些人就巴不得让所有人都觉得顾绒绒穷了，没钱了，破产了。
这样才好衬托她们家姐姐多么白富美。
顾白月此时也看向顾绒绒，她见顾绒绒迟迟没动静，心里也浮现出同样的猜测，但她知道这个猜测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还低。
就算顾绒绒现在没钱，有雪绒花和星河两家公司，顾绒绒身价也是亿万起跳。
即便如此，顾绒绒这边冷清的动静，也让顾白月心喜。
她拿出手机，让事先约好的营销号放出赵明安为她在苏富比买下古董赠送顾父的事。
营销号早就准备好稿子，等到顾白月消息一到，二话不说发通稿。
不到十五分钟，赵明安买下古董赠未婚妻的通稿传遍所有平台。
—惊！豪门原来是这么大气的，赵家少爷为讨未婚妻欢喜，砸重金买下古董。
—有钱人礼物让你难以想象，点击就看明月CP在线撒糖。
这些通稿发出来后，明月CP粉仿佛过节。
不但疯狂转发这些通稿，还在《恋爱一周》的微博下狂吹明月CP多甜多真。
而雷书航的直播间更是因此瞬间暴涨了40W观众，而且数目还在蹭蹭上涨。
被压抑许久的明月CP此时在直播间里简直就和过年似的，肆意狂欢。
——顾绒绒这么久都不出价，看来是真没钱了。
——散了散了，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姐姐是顾家千金，真正的有钱人可不会放纵花钱，而是源远流长。
“现在要拍卖的是第三十件展品，乾隆御窑有凤来仪转心瓶，起拍价五千万。”
拍卖师身着旗袍，语气温柔。
顾绒绒这时候才抬起头来，钻石耳坠轻轻晃了晃。
“这个好像不错。”
顾绒绒对傅怀说道，“风格和朝阳那栋别墅挺相似的。”
傅怀听到这话，想起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是很相似。”
“那就买吧。”
顾绒绒淡淡说道。
她举起牌子。
周围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5100W！”
直播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别吵了，别吵了，人家顾绒绒在拍买了，明月CP粉闭嘴。
——人家喊一次价，够你们姐夫姐姐买一套了。
——吹什么牛啊，有本事买了再说！
陈导忙示意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顾绒绒。
这乾隆御窑有凤来仪转心瓶显然是不少古董收藏家的心头好。
顾绒绒开价过后，很快就有人又喊出价格。
现场的价格不到三分钟被喊到了1.1亿。
——嘶！钞能力强者，恐怖如斯，我开外挂都不敢刷的这么快！
——1.1亿了啊，顾绒绒会不会继续喊价！
面对1亿，有些收藏家只能选择放弃。
现场只留下三个竞拍者，其中就包括顾绒绒。
顾绒绒的眼皮抬也不抬，又举起了牌子。
“1亿2KW！”
拍卖师有些激动。
直播间众人有些恍惚，这刚刚起跳不还是100W，怎么现在就变成了1KW了。
——这拍卖价涨得太快了吧，刚刚举起一次不还只加100W吗？
雷书航见到有人问起，就小声地解释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像拍卖行这种地方，百万价格举牌一次是50W，千万价格是100W，过了亿一次举牌就是加一千万，因此像什么一次加一块钱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存在。”
直播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这瓶子价格涨得比我血压还快，原来是这么回事。
——今天也学到了一辈子都用不上的冷知识。
就在雷书航科普的时候，转心瓶的价格已经涨到了1.9亿。
一个竞拍者选择放弃了，这价格再涨上去，根本支付不起。
眼下只剩下顾绒绒和一个年纪稍微有点大，穿着唐装的老大爷在竞拍。
老大爷看了顾绒绒一眼，犹豫片刻又举起了牌子。
“2亿！”
拍卖师的声音都有些破音。
现场气氛瞬间火爆起来了，拍卖者都开始窃窃私语，更是有好多人都拿出手机出来拍摄眼前这一幕。
过亿的拍卖，即便是在苏富比，也是少见。
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顾绒绒。
等待她的决定。
顾绒绒面色如常，平静地再次竖起牌子。
“2.1亿！”
拍卖师咽了下口水，平复下激动的情绪，“2.1亿一次，2.1亿二次！”
那位大爷似乎放弃了，对着顾绒绒微微颔首。
顾绒绒对大爷点了下头。
“2.2亿三次！成交！”
随着锤子落下，转心瓶彻底成为了顾绒绒的所有物。
拍卖场安静无声。
片刻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恭喜这位小姐。”
拍卖师对顾绒绒微笑说道。
转心瓶被送了下去，此时送上来了第三十一件展品。
第三十一件展品是黄庭坚《砥柱铭》手卷。
此时，直播间众人还沉浸在顾绒绒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就直接买下2.1亿的转心瓶的震惊当中，而雷书航却看到这次顾绒绒又举起了牌子。
傅怀坐在顾绒绒身旁，正小声地给顾绒绒介绍这幅手卷的价值，“这幅手卷是宋朝时的作品，到现在有一千多年历史……”
顾绒绒边听边点头，什么历史不历史的她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这手卷肯定很珍贵就是了，起拍价都是8KW。
“2.1亿！”
“2.2亿！”
“2.3亿。”
……
拍卖价飞速上涨，现场气氛热烈到所有人都人心浮躁。
今天不少人都是冲着这幅手卷来的，好些人还都是国外专门为了买下这副手卷而来。
刚刚和顾绒绒竞拍的大爷在拍买到3亿的时候就无奈收手。
现在，现场上只剩下顾绒绒和几个肉眼可见是外宾的竞拍者在举牌。
——古董鉴定专业慕名而来，这幅手卷对研究行书很有意义，先前还在战乱的时候流落到日本去，后来才被台湾买家购回，绒绒子冲啊，一定要把这幅手卷留下！
——就怕绒绒子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几个。
担忧的观众不在少数。
但他们很快发现，他们的担忧纯属是多余的。
那几个外宾举牌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并且还在不断地打电话联系老板，很显然，他们都是代拍，负责帮老板买古董的。
而顾绒绒举牌的速度却从未迟疑过。
“3.9亿！”
“3.9亿第一次！”
“3.9亿第二次。”
几个外宾都在和电话那头的人着急地沟通。
顾绒绒好整以暇，甚至还有空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送过来一杯香槟。
“3.9亿第三次，成交！”
拍卖师锤子落地，这幅黄庭坚《砥柱铭》手卷也同样成为顾绒绒的收藏品。
此时此刻，别说陈导等人，就是赵明安、顾白月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顾绒绒。
他们是知道顾绒绒买过更贵的东西，比如之前的商品楼、之前的公寓，可那些都是后来听说，哪里有现在亲眼目睹这么刺激。
直播间一片停滞。
片刻过后，刷过无数条弹幕。
——这个女人太霸气了，我一定要想办法绿了傅特助。
——为了绒绒子，去变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3.9亿，她竟然一口气花了3.9亿，这种事我做梦都不敢想。
雷书航也同样不敢想，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不只是3.9亿，苏富比这边是要抽取12%佣金的，这么大一笔数额，最后估计得4.3亿。
——谢谢你又科普我们用不到的冷知识。
——今天我学到的没用知识太多了。
——雷总，这手卷你买得起吗？
雷书航看到这提问，不禁苦笑，“不是，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这手卷，卖了我，我都买不起，这可是3.9亿啊！不，是4.3亿，光是今晚，顾绒绒就花了快7亿了，我真的好奇顾绒绒到底有多少钱。
不过，这事可不能问。”
——你胆子大点，勇敢去问，顶多被告上法庭的时候，我们帮你转发锦鲤图。
——发什么锦鲤图，发我顾姐的图，我顾姐不比那锦鲤靠谱！
雷书航顿时无语。
他就知道这群粉丝一门心思想坑死他。
“现在是第三十二样展品了，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起拍价1亿。”
拍卖师喊出价格后，下意识地朝顾绒绒看去。
别说她，此时全场就没有人不看向顾绒绒的。
正喝着香槟的顾绒绒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眼神，手上动作一顿。
——哈哈哈，我顾姐的表情好像上课被抓到搞小动作的我。
——顾姐，就等你了。
顾绒绒默默放下香槟，举起了牌子。
全场此时竟然响起了掌声。
这简直不可思议。
周盛容感叹道：“原来有钱是这么爽的吗？”
谢朝点头表示赞同。
旁边赵明安两人简直如坐针毡。
尤其是顾白月，她咬了咬下唇，趁着这时候摄像头在顾绒绒那边，忙联系营销号赶紧别发通稿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在顾绒绒今晚的举动下，她所发出的那些通稿会被众人如何嘲笑。
但营销号那边却是道：“顾小姐，我们这边通稿能撤是能撤，可这都已经发出来了，再撤掉，只会更引人注意。”
顾白月一看，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要是不撤，就更丢脸。
想来想去，她还是赶紧让营销号撤掉通稿。
“齐白石的画在国际市场很有名。”
傅怀小声介绍，“毕加索都夸赞过他的画，因此相信这幅画比起刚才那副肯定竞争更激烈。”
傅怀这话果然没说错。
刚开拍不到十五分钟，1亿起拍价就喊到了2.5亿。
这速度简直惊人。
此时，不少人都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眼前这一幕。
像这种场合，那是可遇不可求。
别看在场都是有钱人，可人家有钱人哪里就不八卦。
顾绒绒不着急，除了第一次举牌后，就没再举过了。
因为她手酸了。
连续举牌几十次，是真的有点累。
陈导见状，有些着急，“顾小姐，你不打算竞拍了吗？”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
买了这么多，花了这么多钱，顾绒绒也该没钱了吧！
顾绒绒喝了口香槟，叹了口气，“我等等，刚刚举牌太多次，手酸了。”
“等他们拍的差不多，我再出价。”
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周盛容唇角抽搐。
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3.9亿第一次！”
“3.9亿第二次！”
“3.……”
眼瞅着这幅画就要成交，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缓缓举起牌，拍卖师朝着牌子看去，脸上明显露出喜意，“4亿！”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朝顾绒绒看来。
“4亿第一次！”
“4亿第二次！”
“4亿第三次，让我们再次恭喜顾小姐！”
拍卖师满脸笑容地落下锤子。
在瞬间安静过后，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绝了绝了，四个亿啊，这可是四个亿啊！！
——我激动得在房间尖叫！
——绒绒子真的好有钱，绒绒子缺保姆吗？
缺厨师吗？
985毕业，一米七，腿长1米二的那种！
“恭喜你，顾小姐。”
即便是顾绒绒不认识的人，此时都对顾绒绒报以恭喜。
顾绒绒冲他们微微点了下头。
这已经是最后一件展品。
拍卖结束，顾绒绒在节目组的簇拥下去和苏富比公司签了合同。
刚才那拍卖师小姐姐脸上带着笑容，不但没阻止他们拍摄，还对顾绒绒问道：“顾小姐，感谢你们今晚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我们公司下个月在美国有一场首饰拍卖会，顾小姐要是感兴趣，可以前来参加。”
“有空我会去的。”
顾绒绒微微笑道。
陈导等人站在旁边，看着顾绒绒签了合同，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来。
等回到别墅，他们不无意外地发现这场拍卖会上了热搜。
这回，顾绒绒又毫无疑问地包揽了前五个热搜。
#豪掷十亿，顾绒绒到底多有钱！#
#苏富比拍卖出2.2亿转心瓶#
#齐白石画作卖出4亿高价#
#黄庭坚《砥柱铭》手卷 顾绒绒#
#顾绒绒是不是在扮猪吃虎？
#
看到最后一个热搜的时候，陈导心里也有些疑惑。
他对坐在客厅休息的顾绒绒问道：“顾小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下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顾绒绒接过傅怀递过来的冷泡茶，说道。
“是这样的，现在好多人都有疑问为什么拍卖会前半场你都不出手呢？”
陈导道：“有人说你是在扮猪吃虎。”
顾绒绒愣了愣，顾白月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顾白月就是这么想的，她觉得顾绒绒是有意前面一直不举牌，就等着后面三样展品上来再举牌，故意这么做来制造噱头！
“可是，要是我前面都举牌了，全都买了，别人不是就白去了吗？”
顾绒绒茫然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陈导等人一下子沉默了。
这番回答，还真是既凡尔赛，又非常有道理。
今晚上顾绒绒自己一个人贡献了至少三分之二的拍卖额，要是她真的愿意，全都买下来，好像也不是问题。
陈导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多扎心啊。
“我上楼去休息。”
顾白月脸色有些难看地拿着手机上楼了。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的时候，她心里有些忐忑，怕自己今晚上的通稿被雪绒花们当做把柄嘲笑。
但等打开手机，发现微博上雪绒花们压根没搭理她后，顾白月本以为自己该松了口气，可事实上，她却越发觉得羞恼和尴尬。
还有什么是别人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更叫一个虚荣的人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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