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予冷不丁塞给林夏一根棒棒糖，让林夏有些受宠若惊。
他的确送过她不少东西，但这么简单朴素的棒棒糖……还真是罕见。
但林夏接过来之后，撕开包装纸，含在嘴里，还是觉得很甜的。
“你爸妈怎么样了？”秦时予闷声发问道。
林夏勉强扯开嘴角，淡淡笑了一下：“还好，没死。”
“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秦时予拨了拨她嘴边歪着的棒棒糖棍儿，有些嗔怪她。
林夏亮起眼睛，抬起头直视高大的他，咧开嘴笑道：“我没胡说。我如果不回一次家，如果遇不到路明朗，怕是连爸妈怎么被你弄死的，都不清不楚的。”
“你什么意思？”秦时予蹙起眉头，糖也吐了出来，“你听姓路的胡说什么了？”
“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全程都在旁边听着，所以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不就是替你爸找回了失散许久的亲儿子吗？我做错了吗？”秦时予还是那副混不吝的公子哥模样，做什么事都振振有词。
林夏不想跟他再争执了，反正她也争不过。
她今天来这里，本也不是为了和他吵出来谁对谁错的。
“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的开头，林夏觉得难以启齿。
秦时予压了压火，脸上终于露出了微微一笑。
看吧看吧，她终究还是离不开自己的。
想到又可以被这个小女人依赖了，秦时予=顿时心情大好。
他又把棒棒糖送进了嘴里，长腿一踢给自己拉来一把椅子，晃悠悠的坐了上去。
“说吧，什么事儿！”
“我需要钱。”林夏干脆直说了，“林啸欠下的高利贷，我们家要还清。但是我家没那么多钱，我爸身体也禁不住返聘。我的车已经卖掉了，但只能算杯水车薪。思来想去，我只能找你要钱了。”
她特地强调了，是要钱，不是借钱。
因为她知道，凭她的能力，根本还不起这笔钱。
林夏向来是个很现实的人，她不会学什么偶像剧的女主，为了什么骨气，说一些要面子的好强的话。
她只是偌大的森城里，卑微的想要活下去的一个弱女子。
“要钱就这么个态度啊？”秦时予不喜欢她这副冷冰冰的态度，仿佛她不是来要钱的，是催债的。
“我可以做你的路万宁。”这句话真正说出口的这一刻，林夏觉得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困难。
这个想法，其实在她得知林啸欠债的那一刻，就有了。
她别无选择，只能来求秦时予，可她有什么可以和秦时予交易的呢？
她已经把心给了他，婚也结了，所谓的契约结婚已经是鸡肋了，那还有什么能拿来交换的？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路万宁这个筹码了。
趁她现在还长得像这位正主，她应该好好利用自己这个优势。
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己说出来这句话，做出来这件事，也就堵死了她和秦时予的未来。
她以后就只是一个替身，在他面前再不会有爱他的林夏了。
他身边只会剩一个假装爱着他的，“路万宁”。
“你说什么？”秦时予像是没听清她说什么，直起身子拎着棒棒糖，又问了一声。
林夏提了提气，仔仔细细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填补路万宁这个空缺的替补。”
“前段时间我不了解真相，的确做的不够好，但以后我会仔细了解路万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争取让你找回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我没什么拿来和你做交易的，这件事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
秦时予听完她的解释，表现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他得到了最想要的，会笑着点头答应。
或者先是露出被识破心思的恼怒，然后再欣然答应。
但是他现在……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微微闭起，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睡着了。
她等了他很久，才只是等来了他的一个睁眼。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褐色的，镶嵌在他漆黑浓密的睫毛后，闪闪发光。
“你说你想当路万宁？”秦时予忽地开口，语气无悲无喜，只是个简单的疑问句。
林夏停顿半晌，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嘁。”他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慢悠悠的开口：“就凭你，也想做路万宁？你知道她什么背景，什么出身，什么高度吗？”
林夏感觉心口被猛地刺入一刀，鲜血淋漓。
他这话的语气太过蔑视她了，让她无法忽略。
他的意思很简单，翻译过来，无非是她连给路万宁的提鞋都不配。
两人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宫女，云泥之别。
“路万宁从小学芭蕾舞，身体柔软的像丝缎，你呢？”
“路万宁从小拉大提琴，每天对着蔷薇花拉琴的姿态简直像误入人间的仙女，你呢？”
“路万宁学过美声，说话发音都经过专门的训练，笑容甜起来能齁死人，你呢？”
“路万宁是花样游泳队的队长，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你呢？”
“路万宁……”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学的！”林夏忍住眼睛中的酸楚，咬着牙说道。
“学？你学得来？”秦时予瞬间笑出了声。
这样的笑声，无疑是给刚才捅进她心口的那把刀子的刀刃上，又淬了剧毒。
她现在痛得几乎肝脏俱裂。
但也只能挺起胸膛，不服输的回给他一句：“我会努力学好，会让您愉快的！”
“那你要学不好呢？”秦时予的话音懒洋洋的，但仍旧透着一股高傲，是瞧不起人的那种傲气。
“你一定要我把那句话说出来吗？那好，我说。”林夏努力憋回眼里的泪，但声音中的哽咽已经很难藏住了。
“我现在把自己卖给你了，你想把我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直到你满意为止！”
“哦，原来你是把自己当成出来卖的了？”秦时予终于站了起来，但可能身体还没好，他站的有些摇摇晃晃。
林夏下意识想过去扶他一把，却被他顺势一倒，压着她的肩膀栖在她身上。
他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声吐着字：“今晚让我先验验货吧。其他的比不过，床上本事超过路万宁，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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