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吾皇万岁万万岁 > 章一五六 我心依旧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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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她无奈之下又请刘德过帐来给他的伤口重新敷药包扎。刘德略叹,道皇上这几rì来不可再过用力,当下说得她愈羞窘起来。

  

      入夜时柴哨麾下有人来报,道舒州城的前朝遗臣们愿yì缴械投降,城头战事已止,为的十一个遗臣已全部押至营。

  

      是时她与他正在帐用膳,他听了来报,也只是吩咐道:“将他们都押去与岳临夕一处,待明rì天亮后再说。”

  

      来人领命而退,这帐内外又复安静。

  

      他因伤在右臂,刘德特意嘱咐他这几rì不可持剑弄枪,不可握笔过久,不可多拿重物……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如此方能好得快。

  

      他此番统军北上,朝政务虽有古钦等人掌理,但遇大事还是少不得要往奏军前请他定夺。她十分清楚他那说一不二、不肯马虎的xìng子,这些rì子来他rì夜疲累尚且来不及处理这许多军政事务,此时若再叫他不得用右手,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用膳时他颇心不在焉,不知是在想京的政务还是在琢磨北境的战况,案几上摊了数本折子在一旁,目光一直凝在那上miàn。

  

      她不敢扰他大事,可又担心他倘不多吃点这伤便更加难好,于是便舀了饭送到他嘴边,“陛下。”

  

      他斜眉,“这陛下陛下的听得我难受。之前要同我生死不见时,你那洒脱无束的样子倒比眼下受用得多。”

  

      她脸sè立马变了,佯怒道:“凡事都要你受用。”

  

      他嘴角勾出一点笑,知道她是指之前那事儿,遂搂她入怀道:“便是如此你我相称,无拘无羁一点,方是夫妻之理。你当年何时见上皇与平王之间称孤道朕了?”

  

      她被他这样抱着,气势一下便软了,又为那夫妻二字怔住了神。

  

      她当真是他的皇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了?

  

      那是他专横无羁的一道皇诏,可若叫这天xià知道这事儿,朝臣万民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一恍惚,又想起他说此事不必她cāo心,那语气毅然笃定,倒像真不用她cāo心似的。

  

      他的左手探上来摸她的脸,“又在琢磨何事?”

  

      “没琢磨。”她抿唇,拿起先前舀的饭,“你倘是不多吃点,这伤好得慢,到时候你又急着要拔军北上,倒要怎么拿枪骑马?”

  

      他盯着好水亮亮的黑眼仁儿,含笑吞下饭,“这右臂受伤,好处倒也多起来了。”

  

      他扬眉微xiào,单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自从她这次与他在山谷外相见,他的笑就逐渐多了起来,好像她的任何一点小举动都能让他欣喜非常,比起以前习惯了他那少言冷面的样子,她竟一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但她又是格外喜欢看他笑。

  

      每当他微微扬起嘴角的时候,她的心里好像也开了一朵花儿似的,甜香肆漫整个胸腔。

  

      从前她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而今他亦同样倾心对待她,身后这一个怀抱比起以前愈加坚实温暖,让她心安。

  

      用罢膳,她知道他要批复京来的那些加急折子,便替他收拾了帅案,又将笔墨备好,自己打算出帐去看看青云,免得扰到他。

  

      但他却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在腿上,“我还比不得你的马重要?”他语气微重,狠狠道:“那马还是当初我赏你的!”

  

      她有些好笑,却还是乖乖由他抱着,“不去了。”倒看看他要怎么抱着她批这些奏章。

  

      他贴着她的耳朵道:“刘德不叫我握笔,只好劳你代我批复这些折子了。”

  

      她惊了一跳,侧脸瞅他,“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他二话不说就摊开一本三司奏来的赋税折子,“我说,你执笔。”

  

      她被逼拿笔蘸过朱墨,神思犹怔。

  

      做了这么多年他的臣子,虽是在朝政军务上事事为他分忧,但何曾做过这种僭越逾制之举?而今她成了他的皇后,虽能与他执手共立同起同坐,可他真会允她内闱涉政?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嘴唇摩挲着她细嫩的耳垂,低声又道:“北面这么大块疆土都分封给你了,怎能不允你参预朝政军务?”

  

      这恩宠来得太快太盛,令她一刹那间竟然有种错觉,好像这些事早就是他计划好的一样,但这感觉却又转瞬即逝,朱墨一滴落下去,溅了数点红。

  

      他叫她看折子,又口述御批与她听,让她依他之言代为批复,一本接一本,直至半夜时分才批完。

  

      她搁下笔,又捡出最重要的几本与他过目,见他阅后无异,这才一一封起来收好,动作仔细认真,神sè一丝不苟。

  

      他忍不住又低头亲她,她轻轻一笑,凑过去回了他一个吻,可这又令他张狂起来,一把撩开她的衣服便埋头而下。

  

      她嘶喘着,急着推他,“别,别在此处……”怕他右臂上的伤又裂开,自己倒成了罪魁祸。

  

      他起身箍着她的腰往内帐带去。

  

      灯烛一掐,里外皆暗,他的眉眼轮廓愈显深邃,盯着她好似黑夜山林的野兽一般。

  

      她无措地轻叹,撑臂伏在他身上,长垂落他一肩,细声在他耳边轻道:“你……别用力。”黑暗看不出她的脸有多红,只听得见她甜润的呻吟声,和他抑不住的沉重喘息声。

  

      良久,她一身香汗地趴回他胸前,呼吸微重,似是累极。

  

      他左手扣住她的腰,轻轻抚摸着她纤腰内侧的肌肤,突然道:“你的身世,并非是岳临夕招供让我知道的。”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没吭气。

  

      他又道:“册你为后,亦非迫不得已的权宜之举。”

  

      怎会不知他话之意?他能在这北地千州万山将她追到,必定是京有人告诉了他她的行踪所向,而那人除了尹清还能是谁?可尹清断不会主dòng去与他说,他之所以知道要从尹清口撬这些事,势必是早在这些事生之前就洞悉了她的身世以及尹清的来lì。想来尹清能告诉他她的行踪,一定也告诉了他,她在离京前就已知晓自己身世了。

  

      而他既然毅然决然策军千里前来找她,又怎会不知她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负过他?

  

      正如她后来知道,他亦从头到尾都没有恨过她。

  

      这些话,他不必多说,她就已明白。

  

      他听见她这平静的一句,当下便不再开口,只是温柔地抚摸过她身上的寸肌寸肤,好像这才是他与她之间最亲密的轻诉方式。

  

      他与她是如此了解对方,又是如此替对方着想,为了成全对方那天xià万民之念而不惜牺牲自己,可到头来却是这天xià万民之念成全了他与她。

  

      夜sè静寂,她的呼吸渐jiàn趋淡,身子也愈软了下来。

  

      他就这样让她趴在自己肩头入睡,只觉心满足得涨,许久后又道:“此番委屈你了,待将来回京后,必将这册后大婚一典补给你。”

  

      她的脸在他颈窝里轻蹭了下,口咕哝了句什么,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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