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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招待赵鑫入席之后，几番想要开口，都是心中有愧，话到嘴边难以说出。
赵鑫搞出来这么多的东西，为的是什么，不外乎名利二字。若论名，光是他斩杀张角的名声，就已经是够大了。而且，这三物一出，赵鑫的声望自然也就是会水涨船高。
那么，接下来赵鑫的目的就不难猜了，利！
利者，钱帛也。
最近这段世间一来，赵鑫在东海县的动静可不小，又是修桥铺路，又是筑建堤坝的。而且，赵鑫还没有征用过一次民役，全部都是用钱粮雇佣的民工。
光是这么一个举动，世人说赵鑫沽名钓誉脑袋发昏者有之，说赵鑫爱民如子为官有道者亦有之。
而这孔融孔文举么……其实还是认为赵鑫比较靠近前者。其实这倒也怪不得他孔融，光是在大婚之时，看那赵鑫奢华的排场。
还有之后，四处送礼笼络人情的手段，这些举动在孔融看来，都是他赵鑫为人重利，喜用阿堵物的典型做派了。
当然了，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同样的，在孔融看来，赵鑫的取材之道，也是当的上君子作风的。不与民争利，不夺民生财帛，甚至是自己出钱减轻民役之苦……
若非如此的话，孔融在听闻赵鑫前来拜访的时候，也不至于说是会笑脸相迎了。
在这个世界上，让他孔文举看脸色的来行事的人还不存在。孔文举的臭脾气可是举世皆知的，就算是灵帝，孔融在朝中之时都是多有直言不满之举。所以后来，这孔融才是被半发配性质的赶到了这北海来了。
眼下，孔融是有求于赵鑫，但是因为考虑到这些东西的价值，还有自己那羞涩的钱囊。初见之时的冲动渐渐平复下来的孔融，是越来越难张这个口了。
反正那张飞看的是目瞪口呆的，心中暗道这个老头真厉害，喝茶都能够有喝酒的效果，搞的脸红脖子粗的。
赵鑫心中却是知晓事情的原因，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在这么下去不知道孔融会不会爆发。赵鑫便是直言道：“先前与大人说过，此行前来就是要商谈此事的，不知大人看过此物后，可曾满意？”
孔融叹服道：“满意，满意，吾初观之，窃以为乃汉瑜手书。此等技艺，当真是惊为天人！”
此话说完，孔融的语气有些迟疑起来，听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不知，这等宝物，造价几何？制作可否的困难？若是此书能多产出的话，想来天下士子平白花费的摘抄运送之苦，尽可免之了！”
孔融这话可一点都不夸张，他府中诸多典籍，还有平日间寻常的书写都是用那竹简的。
诚然有布帛可代竹简，蔡侯纸亦可代之。但那布帛用在书写上的话，价格可是的不菲了。蔡侯纸，用作书写，还存在着纸张过脆，印刷墨迹不明等等的缺点。现在大多数士子学书，依旧是竹简为多。
赵鑫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却是截然不同了，除却了造假不知几何之外，不论是轻便、质量还有那墨痕，都是上上之选。
所以，孔融那一句惊为天人，这两本书完全受得起。
赵鑫心中亦是绝的如此，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中的两个，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都是一次性的被他给推出来了。若是当不起那惊为天人四个字，才奇怪了。
“是极是极。”赵鑫应道，“在下亦是因有此思虑，才领人做出此物的。至于说造价么……相信大人看的出来，这纸张，这油墨，还有这印刷，都是极其尽量的，造价自然是难以降低的了！”
“果然……”孔融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还是有些惋惜。
“此物的售价却是不高！”
“恩？”孔融眼前一亮，转而又暗了下来，“难不成是，产出有限么？”是啊，若是产出有限的话，以赵鑫的财力，低价把这些好东西卖出去或者送出去赚个名声和人情倒也是没错的。
这不是么，给自己的这两本书就是了！
“不，大人多虑了。”赵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此物产量绝对不低，就是这大人手中的论语，若是我愿。不消月余便可印出万册之数……”
“哈？？”孔融被赵鑫吓住了。月余？万册？因为赵鑫的名声在哪里放着，孔融到时不担心赵鑫会空口说白话。“月造万册，如何能低价售出？难道你是要和修路一般自己往里面贴钱不成？”
怎么什么人都对自己贴钱造路这么大惊小怪的啊，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你们都懂不懂啊！赵鑫是懒得在多做吐槽了，孔融说他修路什么的他就当没听到了。
“俗话说，在商言商。大人自然是知道，贩卖货物，自然是要求一个利的。只不过，这个
利益，有些商人求得多，有些商人求的少。所以……”
“所以？？？”
故意拖延了一下的赵鑫，都可以听得到那孔融紧张的咽口水的声音了。
“所以，在下为发扬社……圣人之道，教化天下万民。决定此物贩售，只图本钱，以及通南北之车马费用。所以，此物造价不菲，售价绝对不高！”
“高义！大业高义！”孔融闻言，无比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赵鑫抱拳深揖一礼，“孔融在此代天下士子谢过大业了！”
说实在的……为什么说陈登和赵鑫关系那么好了，都没有叫过他大业呢？
因为这个字，取得实在是太过粗鄙了，而且，那个读法，听起来就好像是要让别人叫他大爷似的……事实上，当初赵鑫也就是这么想的。
如今孔融，竟然是以赵鑫的字称呼赵鑫了，这个可是不简单的事情。
关羽张飞二人吃茶吃的自在，孔融家中茶水小菜的确不错。
至于说那些在周围侍候着的仆从，都惊掉了一地的眼睛珠子，这自家的老爷什么时候对人这么郑重过了？而且还是对一个年岁的不大，嘴上还没毛的家伙……
说完此事，赵鑫便是趁热打铁把自己的一些打算逐步的跟孔融说了起来。
什么当今世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民众泯然不知圣人教化，难知周礼，之类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东西给轰了出来。
同时也是说起了自己想要大规模出版这种精装书籍的打算，论语只是个开始，什么四书五经，什么黄老之道，都打算印个痛快。
更是向孔融灌输起了最简单的杂志的想法，收拢天下大儒文章之精华，共做学问，以书会友之类的……
孔融本就激动的脑袋，被赵鑫那么口吐莲花似的一番鼓动，变得更加的激动了。
若不是赵鑫及时的守住了嘴，没有把什么普及教育之类的东西说出来，而且还出言相劝了许久的话。这孔融差点就要当场挂了印信，辞去这无用的北海太守之职，要冲去赵鑫哪里做事儿了。
效果好，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好。赵鑫自己都感觉这疗效，实在是有些太过头了。
你这一辞官是痛快了，可是北海我怎么掌控，那青州的黄巾我又去怎么搞定呢？
随后，更是水到渠成的，当赵鑫提到那微不足道的青州黄巾残部的时候。不过是用了一句圣人授学，有教无类之话，就给揭过去了。
孔融更是将兵马印信都直接交给了赵鑫，看起来他好像就恨不得早有一个人来处理北海事物的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比起当一地太守，孔融更喜教书育人，静做学问。赵鑫此番前来，无疑是给他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偷天换日第一步，成功。
要叫这世间有法无天，就首先要让这世间万民不在愚昧，让世人皆通明智，皆晓物理。
而要做到这些的话，首先，一个能够站得住脚跟的光明正大的借口要有。有名望有能力的志向相投之士，更是要有。
孔融，圣人后裔，无疑便是最好的一面旗帜了。
陈珪那里，在赵鑫完整的出版系统完善之前，就已经是通过气了。否则的话，那个陈珪亲笔所写的论语楷书模板是怎么搞到的？
有第一版论语的模板书写者，这个荣耀陈珪就觉得够了。他可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将所有他能够写出来的东西都给搞成模板交给赵鑫。
虽说他的确这么想过，但是知道赵鑫前秦祖龙之事的陈珪，自然也明白赵鑫想要用此事所带来的名利招揽和拉拢文人的打算。
所以，陈珪便是只抄眷了论语一书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对于经典文章的解读推敲这些的工作了。
那个杂志，他可是很看好的。
反正要苦，也就只是苦了陈登，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在家闷了那么久，都快真的给闷出病来了。
不过，不到时间，在洛阳的陈球未来确切消息之前。陈登最好说还是就这么硬担着，不要给赵鑫压力的好。
之前得到了董太后欲召外兵入京，被陈球所阻的消息之后。陈珪就觉得这汉朝真的是走不远了，太后无谋却做垂帘听政之事。
献帝年幼的难撑重担，再加地方势力庞大，中央难以掌控之势越发的激烈……这大汉，可是比王莽篡朝之时，更显得风雨飘摇了。
一记提笔回捺，陈珪收笔，看着窗外风雨将至的阵阵黑云，长叹一声。
“这天，要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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