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萌小猫成妃记 > 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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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劫子静默半晌,突然道:“娃娃走近点,让老朽好好瞧瞧。”莫小舞依言走近,他看了会,才开口说道:“原来是你。”

  

      莫小舞忙运气,好奇问道:“前辈可是认识晚辈?”

  

      “你与老朽的故人有些相似。”

  

      “在哪里?”

  

      天劫子沉寂一刻,突然甩了袖子,冷冷一哼:“那些前尘往事,不提也罢!”言语之中,多有不屑。莫小舞碰了个软钉子,抬袖摸摸脸庞,坐了下来,刚好处在棋盘对首。

  

      石桌石凳冰凉刺骨,她也感觉不到,正在用手指摸索棋子走向,耳边传来天劫子不耐的声音:“女娃娃别乱摸,再打乱棋局,老朽砍掉你的手。”

  

      莫小舞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在棋路里绕来绕去,罔顾主人责难。啪的一声,天劫子挥开她的手腕,最终说了实话:“这是一局‘残珍’,古棋谱才有记载。每逢半年,卓王孙上山布置棋局,待老朽破解。老朽虚度百年光阴,棋友换了三代,没碰到像他这么厉害的。这局棋让老朽参研五月还得不到一丝破绽……”说着,他站起身,摇着头走向石屋内,独自撇下了历经千辛万苦爬上山顶的客人。

  

      莫小舞敛袖而坐,夜风掠过衣襟,扑撒几朵花瓣,幽幽淡淡,仿似开启了湖光春|色。她只觉鼻腔生津,面颊和暖,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凳上。等待着拂晓天开。

  

      第二日,天劫子走出屋,对她说道:“娃娃好耐性。”却不知。她蒙着眼睛,已经神游太虚,将心中万境历练了一遍。可能是她的安静对上了天劫子的脾性,他话不多说,取来药杵药罐,鼓捣一刻,替她敷上了清凉药膏。

  

      两天后。莫小舞双目重见光明,看清了所处光景。天劫子安置了一方棋桌在山坳。

  

      点缀一株孤杏,疏落显出风情。山坳背风,面临深渊,右手开凿一条浅显石道。仅能踏脚,延伸至山顶。山顶一侧有巨石拥簇,另一侧青松扫檐,夹着中间的角耳石房,倒也落得齐整。不远处两座石屋与耳房遥相呼应,形成掎角之势。

  

      天劫子催促莫小舞下山,莫小舞却坐在石桌旁,对着残珍棋局凝思苦想。如果微风卷下花瓣,她还会抬头望着秀颀的杏花树。面色带了些恍惚。

  

      天劫子终于好奇地问:“小娃娃怎么了?”

  

      山坳孤植一株十年老杏,肌细骨冰,团雪映红。妖娆自生,澹然漠漠。它的枝桠伸出崖外,迎风扶摇,轻撒一袖粉薄。花瓣缤纷如雨,点点卸在莫小舞发间、肩头、怀中,宛若点染了春意。

  

      往事模糊如云烟。当断即断。

  

      莫小舞沉心想了想,以指书写道:“晚辈心中时常混沌一片。大多记不清以前的事情。晚辈此次上山,希求前辈能解晚辈苦痛,化去晚辈身上的病痛。晚辈身上只有一块灵玉,乃是晚辈进奉给前辈的礼物。”

  

      书写完,她从布褡里摸出平时备好的锦盒,将光泽鲜润的灵珠摆正,双手递交给天劫子。

  

      天劫子爱物成痴,也不推却,一手接过塞入袖囊,再瞪着眼睛问:“小娃娃有什么苦痛?”

  

      莫小舞连忙想起了这些日子来的心痛之由,无论悲、喜、嗔、怨,每当牵起情绪变化时,全身上下如置火炉,血脉游走全身,遍生疼痛,但过了一会,一股阴寒气息涌上,抵制了烈焰,将她再次放进冰窟历练一遍。两重折磨下,她的神智几乎消散干净。

  

      天劫子拈着胡须沉吟:“娃娃这种病,老头子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听起来,似乎是心中牵绊太重,又是身上遭了灵力反噬的缘由,也许是身子受了重创。”

  

      莫小舞抬起眼睛,墨玉瞳仁焕发流离光彩。听名目,已和水老的告诫一致,这座天阶山,她当真来对了。

  

      天劫子收了莫小舞大礼,言谈之中已有缓和,莫小舞小住山顶数日,负责庭前洒扫、饭食果蔬杂事,举止极为乖巧。一老一少不觉成为忘年交,摒弃了众多繁文缛节,直接以姓名称呼。

  

      连日来,莫小舞一直在侧目回想,依稀记得那人长相异常俊美,着月华素袍,不笑,眉眼的冷漠如同梅探寒枝,临冬一绽,顿时夺走天地颜色。

  

      “周鸿宣……”

  

      莫小舞记起了这个名字,痛苦地嘶鸣一声,抱头倒在了石炕上。抽搐发作得突然,仿佛天降圣旨注入血脉中,她毫无征兆地开始痉挛。苍白的身体弯曲成一柄弓弦,牙关咯咯作响,紧绷着抖在一起,石头床面厮磨出杂乱痕迹。

  

      天劫子呆了呆,连忙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自戕。他急忙点了她的卤门、头维两穴,替她号脉。她动弹不得,痛苦与颤抖袭向四肢百骸,她兀自流着汗,滴滴答答,犹如春暖花开时积雪的屋檐。

  

      天劫子拍了拍她的头发,轻叹:“难为你了。我这就去配药。”说罢,塞粒清香药丸入她嘴里,阖上她的眼帘。

  

      莫小舞的痛楚遍减,咽喉生津,润入胸腹,一股清凉缓缓浮起。她试着张了张口,发觉能说出便利的声音:“大师……这是什么……真好吃……”

  

      天劫子嘿嘿一笑,拂袖而去。

  

      莫小舞沉睡两个时辰,松风越窗,呼呼轻响,小屋背凉,她翻了个身,清醒过来。暮色笼罩,山猿凄叫,天鸟低鸣,声声入耳,仿佛近在眼前。咕咕咕,不知是哪只草虫在石缝里低吟,如同召唤着游子归去。她听了一阵,忍不住也咕咕地叫着,声音却变得嘶哑。

  

      哦,天劫子的清香药丸只能让她开声一时,药效散了,她又变成了言语不便的木头人。

  

      莫小舞弛然而卧,沉淀心神,于细微处抓到一股游风,听风穿过藤蔓,疏忽一下,尖利地传来回响。

  

      若在寻常,即使是内力深厚的名宿也察觉不到异样;但是莫小舞不察,只要广开耳目之识,闻音一遍,便知底下动静深浅、罅隙走向。

  

      她掀开毛毡,从石窗处跳了出去。

  

      石屋**绝壁前,倒生藤萝,密密麻麻,有如天女织梭。莫小舞吐纳气息,见无凝滞,抓住一枚长藤,轻巧地荡开,如此连绵不绝,将自己送到一方刀切似的石壁下。

  

      石壁长满青苔绿藤,滑腻不能触手。一块岩石突出生长,如同鹰翅,遮住了上面的月色天光。夜风每次掠过,藤萝哗哗响动,像是水流被吸入了漩涡。莫小舞以绝巧功力吸附在壁石上,伸手拨开藤条,果然看见了浑然一体的山崖里张着一个洞口。她轻轻跃进去,闭上眼睛,只用耳力倾听。

  

      四处一片沉寂,无风无声息。小小洞府一丈见方,零落堆放着土坷山石,年久僵化。偶有木叶被风卷进,铺散在地面,像是榆钱撒满了乱坟岗。洞口的那块巨石撑起防护,遮蔽了雨水风沙,这方石窟就成了尘世遗留的墓冢。

  

      莫小舞站在洞口朝下观望。天阶山之高,此时有了极大呈现。她所处的洞穴悬在半腰,下面深不见底,浮起阵阵飘渺雾气。青黑色的藤蔓随风摆荡,似纤长的发,一点点打散、梳妆,落在了姿容阴妩的侍女脚踝。她抓起石块投掷下去,长久,才传来咚的轻响,而这种动静,只有她才能听得到。

  

      夜越来越黑,雾气漂浮不去,山风嘶吼着层峦叠嶂,半晌,喧嚣起另一种声音。

  

      莫小舞回过神,抓住藤蔓朝外一跃,如灵巧的猿。无法说出此刻的畅快,她只觉群山在脚下跑过,耳朵里都是呼呼风声。荡胸而生的虽不是浮云,但清雾悠远,渗落整个峡谷,将天阶山脚罩得苍茫。

  

      她松开手中的攀援岩石,大胆朝悬崖下跳去。饶是这样灵巧的身体,被浮雾夜风托起,也似落叶翻转。苦费一番功夫站稳脚跟,她抬头去看,巍然山崖巨人般压近,根本望不到天际。

  

      诗书有云,高谷为岸,深谷为陵,此话不假。平日里,莫小舞在倒挂的山松野藿上跳跃腾挪,习仿猿猴游玩,只是以为天阶山高,高不可测,险不可攀,才有了这般名目。如今沿着谷底左右奔跑,跑出一身汗都见不到头,她才明白,天阶之阶,是层层叠加的台阶,呈东西走向,覆压三百余里。

  

      山顶到峡谷不可估测,峡谷之多同样不可估测。

  

      莫小舞飞掠过一道葫芦口峡谷,仔细倾听,纵身爬升,翻越了一座小山头。山谷那边是个万人坑,白骨嶙峋,长满了青苔,风从骷髅眼洞里吹过,鼓着嗤啦嗤啦的笛声。她低下腰,摸摸白骨,骨质坚硬,赫然风化成石头。

  

      她查看一刻,见无异样,又徒手攀援山石,向着天阶主峰飞跃。大约过了大

  

      半个时辰,她能听到天劫子呼唤她的声音,心里一动,悄悄沿着松枝斜干爬去。

  

      “小丫头跑哪里去了?老头子的晚饭还没吃呢!”

  

      天劫子站在莫小舞起居的石屋内呼喝,凉透的风卷起他气呼呼的白发。窗外白影儿一闪,一匹布缎似的黑发倒垂下来,缀着一张苍白的脸,此情此景太过诡异,将他吓了一大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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