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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除了学历以外，你对奕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中学就搞对象，人长的又太好，这样的男人不好管。”
“妈妈，他是中学就早恋，可是他也就一个女朋友而已，那不正说明他专一吗？你看刘凯，人长的一般吧，可是，那女朋友可是走马灯似得换的那个勤啊”我故意夸张的语气说着：“你想想，光带到家里来的就多少个了？
再说，男人不是管出来的。如果他本性如此，管是根本就管不住的。你越抓着他，只会让他越想逃。而如若他本性根本不是如此，那又哪里用管着？是不？”
“可是别人都说他人品不好。”
“别人？哪个别人？为什么人品不好？是拖他们家孩子下水了？还是砸他们家玻璃了？他们接触过奕哲吗？他们说的那些没影的事，他们都看过吗？恐怕他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吧。那人传人的话哪里能信得着啊。什么叫以讹传讹？什么叫嚼老婆舌？这些别人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妈妈，你可以试着接触下他，他真的和他看起来完全不同。你试试看嘛。”
“可是，他妈妈人真的……真的，你们性格都这么强，你们合不来的。和婆婆合不来，日子不会过好的。妈妈是过来人，你要相信妈妈。”
“妈妈，我知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爸爸是毫无条件的、毫无保留的为我好的。
他妈妈是什么样的人，我确实不太了解，可是我嫁的是他儿子，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他儿子而不是她。对不对？我们合得来，就多在一起呆呆。我们合不来，就减少来往。再说，只要你对她好，她又不是石头人，铁石心，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就算开始感觉不到，可时间久了，总会知道的呀。
而且，咱们和奕哲家知根知底的，就像你说的，他们家祖宗八辈咱们都认得。那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哦。总比找那些什么都不了解的要好，对不对？就像致远，其实他家的一切还不都是他说的，可是真假，我们从何而知呢？”
“你怎么又说他？”
“好啦，好啦。不说他哈。那你想想彬彬姐，想当初，她不也是说她男朋友家是做大生意的，如何如何有钱，怎么怎么好。可是走到结婚那一步，不是才发现，果然是‘大生意’啊，竟然是村子里修自行车的。我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但是虚荣心谁没有？那男的没有？那为什么开始不告诉彬彬姐，也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到最后彬彬姐结婚还不都是阿姨给拿的钱，房子房子买不了，车子车子买不了。两个人感情那么好，婚也一定要结了。男的没骗她吗？他们现在不是过的也不好吗？孩子都有了，可成天的闹离婚。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不知根不知底。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完全不同生活环境和背景的人生活在一起，怎么能幸福？是不？”
“妈妈，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即使我不和奕哲一起，和其他任何人一起，那我总要接触他的家人，难道别人的妈妈就一定比奕哲的妈妈更好接触吗？恐怕也不尽然吧。至少，我们对他家还是了解的，真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会有办法去应对的，对不对？就算看在祖孙三代人的面子上，他妈妈也不会对我做太过分的事，是不？”
“净是些歪理。”
“歪理也是理呀。”我站到妈妈身后，把头趴到她的肩膀上：“妈妈，你说对不对？你就试着接触下奕哲嘛，要是真的不行，咱再换，成不？”
迂回战术、曲线救国，这前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总是正确的。顶风作案总是不好的，接近她、软化她、拉拢她、腐蚀她……最后让她变成自己人，妈妈在我的‘歪理邪说’下态度变得不那么坚硬了。
“他自己回来的？”
“嗯，他爸爸妈妈没来。”
“既然人都回来了，过来吃顿饭吧。”
简直就是峰回路转，没有预兆的豁然开朗。
“啊？”
“怎么？不能来？”
“能。怎么不能。什么时候？”
“中午吧。”
“啊？”
“啊什么？”
“没什么。好，中午就中午。”丑媳妇也总要见公婆的，最后这层窗户纸捅破后，我们便向成功又迈进了一大步。
“干嘛呢？到我家里。现在。”我发短信给奕哲。
“现在？”
“是，就现在，快点。等你。”
“去干嘛？”
“我妈妈找你吃饭。”
果然够快，几分钟之后，奕哲开着他舅舅的皮卡车停在了我家单元门口。
打开门后，我整个人楞住了：这个形象……也……太……着……急……了……点……吧……
奕哲穿着一件灰绿色的工作服，挽着袖子，敞着怀儿；下面是一条不知道是谁的黑灰色运动裤，并不合身，卷着库管，露出来的半条小腿上还沾着泥；脚底下一双白色回力，被水和泥土浸泡过的湿着，还泛着黑。
我真是感觉眼前一黑。
妈妈过来，说，怎么不让人进屋。我赶紧拎了拖鞋，让他进来。可是鞋子一脱，我的天呀，没有穿袜子，脚丫子散发着阵阵难闻的味道……这个脚和这张脸，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让人如何联系的起来。
我压低声音问他：“你这是从哪来呀？怎么这个样子？”
“本来我在姥姥家的小菜地里帮她种菜浇水呢，结果你说马上过来，这不就来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就来呀。”
“你不是说着急吗？”
“着急也不能这样呀。你赶紧去卫生间给我洗洗去。洗干净再出来。”
奕哲尴尬的朝我妈妈笑笑，走进了卫生间。
真是糟糕透了第一印象。以至于若干年后，每每想起这头一次姑爷见老丈母娘的场景，我们三个都是心照不宣的心中窃笑。
妈妈问奕哲一些话，他还是一贯的温柔语气，慢慢的说，声音不大。在我看来这真是致命的温柔，柔软到让你无法抗拒。这样一个男人，我真不知道他发起脾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吃过午饭，奕哲帮妈妈收拾完碗筷，略呆了一会，便回去了。
我问老妈：“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想的他，不太一样。”
妈妈笑了笑：“是不太一样，尤其是那双臭脚。”
我做了个鬼脸。“那你是不是接受他了？”
“接受？对这件事，我的态度是：不支持、不反对。你的路你自己走，磨出的泡你自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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