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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傅云曦 心想他会有什么问題 这么一本正经的 她总觉得傅云曦的眼神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可是背后就是床 她根本无路可退 只能这么近距离地抬头仰望着高出她一个头的傅云曦
“那时候 你为什么会出现 ”傅云曦沒头沒脑地问这么一句 让苏心溏听得一头雾水 她皱起眉头 不解地看着傅云曦 于是 傅云曦紧接着补充道：“你怎么会知道林大志带我去了那个地方 又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 ”
当时苏心溏冲进來的时候带着棍子 明显是有备而來 也就是说 她知道屋子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 才会那么冲进來
“我……是警.察他们怀疑林大志 所以我想、我想也许他……”苏心溏吞吞吐吐地临时编造着借口 之前她一心只想着怎么救出傅云曦 担心他有沒有受伤 却沒有想过这一切过后 她还要接受盘问 所以她一点准备都沒有 傅云曦突然这么一问 真把苏心溏给难住了
难道要告诉傅云曦 这些都是那个死去的可怜的女人告诉她的 那个几年前被林大志捅了十几刀命丧黄泉灵魂却不肯离开人间的女鬼 告诉了她这一切 傅云曦不是觉得她疯了 就是觉得她是个怪物
所以苏心溏只能选择撒谎
谁知道傅云曦立马挑眉反问道：“哦 可是朴秘书说 你在警.察到公司之前就已经到处找我 我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 他们还问我 你是不是跟我一起被绑架的 ”
苏心溏深吸口气 垂下了头 十指搅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你有个特点 你说谎的时候 就会搅你自己的衣角 ”傅云曦的目光落在苏心溏搅得发红的双手上 看似轻描淡写地说 苏心溏下意识地松开手 人在做一些习惯性的行为时 总是受到不自觉的引导 苏心溏知道 不管刚才傅云曦说的那些是不是诈她 现在他都基本能够肯定她是在说谎了
“我……”
“苏心溏 你到底还骗了我什么 ”傅云曦的语气听起來那么失望 苏心溏虽然沒有看他 却能想象到他脸上的神情 或许对别人來说 这件事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毕竟苏心溏是救了他 而不管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又编了什么样的借口來敷衍 但是傅云曦不同 苏心溏很清楚 傅云曦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 就是被骗 或许这也就是当年那件事之后 傅云曦会这么恨她的重要原因 她骗了他 说她爱他 说要握住他的手不放开 说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孤单 她骗了他 一次又一次
两个人陷入沉默的对峙之中 很诡异的气氛 好像一张网盖下來 束缚着他们无法动弹 必须对视却又不知该怎么去面对
傅云曦终于失望地转过身走了 他想 如果一个人从始而终地说谎 或许他本就不该再抱有希望
可是这个时候 苏心溏却抓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触感 带着淡淡的汗意 触手微凉 像闪电穿过了傅云曦的胳膊 直抵心脏
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却沒有转身
“是那孩子说的 ”
苏心溏的话让傅云曦颇感差异 或许在他的脑海里有很多的可能 却沒想到 苏心溏说出來的答案竟然是这样 林书瀚那孩子 跟苏心溏说了些什么 苏心溏又为什么要撒谎 不愿意一开始就承认是那孩子说的呢 还是说 她不过又是在敷衍他而已
“是林书瀚跟我说 他爸爸在工作室里杀了那些他不喜欢的人 把他们的血存起來 喂给他喝 因为林大志相信 给他儿子喝了这些沒有病的血 就能让他的病好起來 林书瀚还说 他爸爸也不喜欢你 我……这些事情太残忍了 我真的不想……不想去想起來……”
苏心溏说着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她知道自己沒有说实话 因为告诉她这一切的是女鬼 而不是林书瀚 但是残忍是真的 每当想起來那些血腥的画面 她都觉得自己好像要被逼疯了一样
傅云曦犹豫了一下 慢慢地转过來 看见苏心溏呜咽地颤抖着 他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那天的场景连他想起來都觉得可怕 而那样的事情在苏心溏心里会造成怎样的阴影 傅云曦不可想象 却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 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手在半空僵了片刻 无声地放了下來
“我真的不敢想象 如果那天……如果我沒有來 你会不会……我这两天总是在做梦 梦到你躺在林大志的刀下 全身都是血 我害怕 我真的好害怕 ”苏心溏说着 控制不住地抽泣起來
就算傅云曦知道她已经一次又一次地骗了他 可是那天苏心溏不顾自己的安危來保护他 这是他亲眼所见 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所以他好像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说的话 她担心他 害怕他出事 或许她的心里还有他 只是……
天台上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傅云曦的脑海中 但他的耳边 响起的却是苏心溏那句话
“傅云曦 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
傅云曦的手又抬了起來 轻轻地放在苏心溏的肩头
苏心溏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他怀里哭起來 眼泪在他的胸口堆积成拍打的浪潮 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都跟她抽泣的频率变得一致 成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和谐曲调 他叹了口气 不说什么 却忽然将她抱住 吻了一下她的耳鬓 那黑发上淡淡的幽香 渗入他的呼吸 和他的灵魂 他感到心底深处某种东西蠢蠢欲动 好像往昔所有的温暖都回到了怀抱里 只因为有她在 有她在他怀里
这曾经是他的全世界啊……而从她离开那一刻起 他还剩下什么 他曾拥有她 想到就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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