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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她们来到另一间房间门前。
张加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恩晴跟随其后,踏进房门口。
当踏进房间刹那,恩晴就感到四周的空气有些凝重,随即她发现,房间里静得可比隔音室,唯有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声音在响。
接着,她的视线落到张加恩前面的床上,那个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额头及右手都缠着纱布的人身上。再走近些,才认出那人赫然是姚俊平,而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原来是从床边监护仪所发出来的。
她错愕的目光投射向张加恩,“他怎么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他受伤了,重伤。”张加恩在后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为什么他会受这么重的伤?”
见张加恩领悟不到自己想问什么,恩晴只得问得清楚些。
“因为救你呀。”张加恩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她是明知故问。
“昨天,我们收到他打来的求救电话,已经迟快赶去救你们了。谁知道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就看到前面是熊熊大火。当时,我还以为来迟了,你们已经没救了。
殊不知没多久,就看到他从车内爬了出来,然后,他不顾大火,为了救你出来,而奋不顾身再次冲进火海里,把你从车内拉出来。就是因为回去救你,所以,他就被大火烧伤了。”
当看到躺在床上,伤痕累累的姚俊平刹那,恩晴就有预感,他的伤是因为救自己的。不过,当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时,她还是不免感到动容。
“他真是太傻了。”说起来,他们非亲非故的,她有什么值得他连命也不顾地救她呢?
眼眶一热,恩晴转过头,伸手偷偷抹去眼角感动的泪水,才问张加恩。
“那么,医生说他的伤势?”
“虽然,他已经过了危险期,不过,还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怎样了?”
“当时,他为了救你,被火灼伤了右手,医生说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而且,还可能没以前那么灵活。”
闻言,恩晴愧疚的视线,落在姚俊平的右手上,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上那缠着纱布的手掌,心里一片紊乱。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偿还他的救命之恩才好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内疚,救你是他自愿的,就算因此变成残废的话,相信他也不会怨恨你的。”
半晌后,张加恩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恩晴本来就很内疚了,听到她如此说,内心益发觉得不安,觉得亏欠姚俊平太多了。
“好了,现在你也见过他了,你跟我来吧,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说罢,张加恩转过身,率先走出病房。
恩晴愣了愣,也连忙追上她。
“是谁想见我?”
“见到她,你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三楼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门前,恩晴注意到,张加恩似乎能在医院里通行无阻,不由地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
张加恩举手敲了三下门,然后,也不等里面回应,就伸手推开房门,对里面的人道。
“夫人,恩晴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
张加恩转过身,对恩晴做了个请进去的手势,等她走进去后,便顺手关上房门离开,留下恩晴跟里面的人单独相处。
见张加恩就这样走人,恩晴有些忐忑不安地转过身,打量了下房里的环境,视线最后停伫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贵妇人身上。
乍看上去,一时间也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她身穿一件长款的黑色流苏开衫,脖子上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长围巾,令她给予人一种优雅干练,气度雍容的印象。
她的妆容完美无瑕,嘴边挂着一抹轻浅的微笑,流转的眸光有着历经岁月沧桑後的深邃,壑智的眼睛似乎洞悉世间的一切,轻易令人生出敬畏。
在恩晴打量她的同时,妇人也在端详着她。
那眼神仿佛一个收藏家,在欣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件心爱的艺术品一样,挑剔中有着眷恋,又有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原本,已有些忐忑不安的恩晴,垂下眼眸,站在那里,有种犯了错,站在老师面前,接受批评的感觉,顿时更加不自在起来。
“你很怕我?”
半晌后,妇人收回视线,特地放柔了声音问。
恩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见状,一抹失望掠过妇人眼底。
“跟人交谈时,要抬头望着对方的眼睛,这是基本的礼仪,你应该知道才对。”
怔了怔,恩晴抬起头,讷讷地望向妇人。
其实,恩晴也说不出为何,明明对方的样子并不可怕,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柔,可在她面前,恩晴就是有些胆怯,放不开的样子。
当她直直地望进妇人的眼底,莫名地,她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她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面妇人。
“现在,你还怕我吗?”注意到她的改变,妇人又问道。
“我不是怕你……只是夫人的气场太强,令我有点手足无措吧。”
沉吟了下,恩晴试着解释心中所思。
“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知为何,看到夫人,令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夫人。不过,我们以前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
妇人秀眉一挑,嘴角含着慈爱的笑意。
“对了,跟你聊了这么久,我都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姚俊平的姨妈,你叫恩晴是吗?”
“阿姨好。”恩晴乖巧地唤了她一声。
“一般的人都会称呼我为罗兰夫人。”顿了顿,她岔开话题道:“俊平是我一手养育成人,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的儿子般,现在看到他遇到这种事,我真的很心痛。”
恩晴面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对不起,都是因为救我,才会连累到他受这么重的伤,我很抱歉。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他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那你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呢?”罗兰夫人问。
呃!她能为姚俊平做什么?恩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像姚俊平那样,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他都有了,长得帅,事业有成,就差一个如花美眷了……
忽地,她记起姚俊平跟自己的协议,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初恋女友,所以,他要求她当爱的替身,留在他身边。
难道现在,这个罗兰夫人就要她履行诺言……这念头才闪过,便被她否认了,这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将她纠结的神色看在眼底,罗兰夫人脸容起了阵微妙的变化,又道。
“俊平那孩子,从小到大,身边就有不少女孩子围着他转,不过,他都几乎不曾正眼瞧过她们一眼,唯有你是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像对你这般费尽心机,最后,差点赔上自己的xing命。”
听到这里,恩晴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之色,很想说姚俊平对她并不是罗兰夫人以为的那样,他只当她是爱的替身罢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因为,无论姚俊平对她抱着何种心态,但他帮了她那么多,甚至为救她而受了重伤这都是事实,所以,她也无法反驳罗兰夫人的话。
“话又说回来,虽然俊平做生意方面,有时太过冒进,可能会得罪人,不过,我相信他还是很有分寸,不会惹祸上身,这么多年来,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直到这回。”罗兰夫人意有所指地道。
敏感地捕捉到罗兰夫人话中有话,恩晴不安地试探道。
“夫人的意思,难道那班人是冲着我而来的?”
难道,这回的事情,又是大哥闯的祸?想到这里,她恨不能立即打电话给蓝宇德问清楚,他又惹到谁了。
罗兰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恩晴,那眼神温柔如水,其中又夹杂着几许的怜悯,令恩晴心中一突,未等她多想,又听到对方道。
“如果,真让你知道谁买凶杀你的话,你打算怎样做?”
“当然是报警呀。”恩晴理所当然地道。
听着她的回答,罗兰夫人笑了,那笑容仿佛取笑她的天真般。
“看得出来,你一直都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而且,一直都受到很好的保护。”
恩晴皱了下眉头,虽然罗兰夫人这番话像是称赞她,不过,听在耳里,怎么听怎么令人觉得别扭。
“那么,依夫人的意思,我不应该报警?”
“不是不应该报警,而是你觉得报警有用?”罗兰夫人反问。
为什么没用?恩晴这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罗兰夫人的意思。
幕后指使者能够买凶杀人,其身份必定不简单,就算她报警了,没有足够的证据,又能奈何了对方?
一看她的神色,罗兰夫人就知道她已经想通了。
“法律只是用来规范那些低下阶层,没有实力的人罢了,对于有财有势的人,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罗兰夫人以着轻蔑的口吻评价道。
“在这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靠得住,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你。想要真正保护自己及在乎的人,唯有你够强大,有本事才行,否则,只会沦陷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恩晴脸上阴晴不定,不期然想起之前一直被蒋诗咏打压,陷害的事,还有儿子抚养权的事。
她不禁设想,假若自己不是势单力弱的话,一直以来应该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被人冤枉陷害时,也能够自救,而不至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吧。
咬了咬唇瓣,她苦笑了笑,道理谁都明白,问题在于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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