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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拄着手杖,在羊肠小径慢步走着,在淡白月色照映下,她的影子被拖拉的很长,显得阴森诡秘,手里那把蛇头手杖像一把镰刀,她就像一个死神,前往某家去勾魂索命。此时,她的目的地是皇宫,她的目的却是居心叵测!
她被大王子安德鲁已经雇佣了两年,这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她是唯一能够忍受安德鲁偏激的脾气并且贴身照顾了他超过一年的管家。安德鲁大宅里的佣人都走光了,他目前只能依靠这位老态龙钟的妇人来照顾他起居饮食。
她脸上的几道伤疤都是在安德鲁心情不好的时候,被他摔东西时砸到的。然而,安德鲁又几时心情愉快过呢?这些她事都能忍受,而她似乎有某种魔力,能让安德鲁情绪失去控制的时候,能够让他的心情很快就缓和下来,她总是会轻轻抚摸他的手背,用一种威慑眼神注视着他的眼瞳,幽幽地说:放轻松,一切归于平静,一切归于平静……然后,他的喘息会开始逐渐放慢,这确实像是一种魔力!
其实她也挺同情安德鲁的遭遇,堂堂昂藏七尺男子汉,却终日只能坐在轮椅上,明明是王国里的第一号继承人,但是因为形象落魄,只能匿藏在隐秘的楼塔里,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人被流放到天涯海角那样,任由他孤单地独自凋零枯萎,然后烟飞灰滅于空气中。
那一年安德鲁十五岁,已经学了剑术两年,他总爱在兄弟姐妹面前露两手以展示威风。那一天,他和三个弟弟和妹妹在皇家狩猎场里的草原上野餐,突然他兴致大发,想要在弟弟和妹妹面前表演一项绝技。
“剑术的高超在于出剑的时候脚步有没有站稳。但是在平坦不动的地上把脚步站稳,那不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如果能在颠簸震荡的表面上站稳,那才是大本事!”
安德鲁在他三个弟弟和妹妹还没有合拢上那张因为感到惊奇而张开的嘴巴时,他已一个轻盈身手跃上了马背,昂然自若地说:
“注意前面那棵树,等下我会以全速策马,等到接近那棵树时,我会从马背上跳到那支大树干!”
“好危险呀。哥哥别这样做好吗?”凯瑟琳倒是为他紧张起来了。
“没事,没事。雕虫小技,看哥哥怎么潇洒地登上那支树干。”
安德鲁‘呀’地一声叫,踢脚策马朝那棵树奔驰而去。这番跳跃他已经练习了不下百次,他喜欢看他的弟弟和妹妹露出目瞪口呆和对他敬佩鼓掌的摸样,他知道等下他们就出展现这样的表情。
马越跑越快,与那棵树距离只剩十丈的时候,安德鲁已站上马背。就在那匹马在树下飞掠过的一瞬间,他看准时机霍地一跃而上!
但是,此时却发生了在他练习的时候从没遇过的事情……
他的马靴被缰绳缠上了!
就在他的脚跟快站上那支树干时,忽然他像被巨兽吞噬似地猛然被拖了下来,狠狠摔在草地上!那匹马也没就此停下,继续就那么拖着他的身体奔跑进了树林的深处!
三个弟弟和妹妹只能惊呆地看着那马的背影渐渐变小和消失。
国王派出了整支御林军来搜寻他,在晚上的时候,部队终于在一个乱石堆里找到了安德鲁。昏迷了两天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他尿湿了床,他走不到厕所去,他那两条腿从此不听使唤,残废了。
即使身体残障了,如果心里怀有着坚决的意志力,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安德鲁没有这个心理条件,打从他坐上轮椅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精神开始崩溃了,他开始迁怒于全世界,他怨恨每一个人,他更加痛恨着自己无能,甚至有了自残的行为,他两条大腿上刻印无数条紫黑伤痕,这都是他感到愤怒时自己用手紧捏抓伤的。
他深深愤恨这两条多余的腿,他对它们怀有仇意!
他需要帮忙,老妇人脑里是这么地想,如果安德鲁求她,或许她会帮忙,而她,确实有这种能力帮忙他。
“来者何人,干什么夜晚进入宫中?”
负责看守皇宫大门的四位守卫制止老妇人的去向。
“老朽是大王子的管家,殿下他染上一些风寒,我来宫里是想帮他拿些药。”
“这没道理,殿下生病了应该去请医生呀。”
“有些珍贵的药只收藏在宫里,是王室成员御用,民间是找不着的。”
“太晚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再说今晚宫里正举行着舞会,你这副摸样……”守卫瞥了她一眼,现出嫌弃的眼神说:“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免得你吓着了来宾。”
这时,老妇人的慈眉善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森可怖的脸孔!她举起手杖在他们的面前划起圈圈来,发出一种吊诡的低吟声,念念有词道:
“狗儿不吃草因为它不知道自己是羊儿,现在我轻轻地一呼唤,狗儿变成羊儿它便吃草去……”
四位守卫看着那些圈圈,听着那些咒语,片刻后整个人就变成一副迷糊的状态!
“我想进宫。”此时,老妇人已改成命令的口气。
“老人家请进。”四位守卫瞪大眼睛呆呆地回应,语气缓慢,各自往回退一步让出空间让老妇人走过。
老妇人走前几步后再回过头对他们说:“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今晚没见过我!”
“是的,老妇人!”四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老妇人满意点了点头,转回头继续前进。
缓缓移动的背影渐渐消失于昏暗的通道上。
……
“利奥先生的舞艺进步神速哟!”凯瑟琳露出赞许眼神说道。
“那里,那里。是殿下指导有方。”利奥腼腆而笑回答。
两人已经连续跳了三支舞,依然兴致勃勃,未有离开舞池的意愿,直到这个令人敬而远之的声音出现介入。
“我还以为是哪个癞蛤蟆在吃天鹅肉,原来是一个侍卫官!”
两人止住了舞步,向那声音来源看去。
凯瑟琳稍微脸色一沉,但很快就恢复笑意,说“三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这个稀客。”
“虽然我是非常讨厌皇宫的一切,但是今天这里酒池肉林,不来就是白不来,有什么怨恨也等本王子饮饱喝醉之后才计较吧!”
梅杰早就喝得满脸通红,他眼神惺忪地用拿着酒杯的手指着利奥,说:
“你,一介武夫,双手沾满了血腥,你配得上我的妹妹吗?”
“请三王子别误会,在下对公主不敢有非分之想。”利奥感到尴尬地说。
“没有非分之想?哈哈!”梅杰放声冷笑,说道:“但凡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这不要脸的小子今晚是想要虏得我妹妹的芳心!”梅杰又转过头对凯瑟琳说:
“这小子是你二哥安插宫中铲除异己的冷血杀手,这种人极之危险,千万别让他给迷惑了,知道吗?”
“三哥你醉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凯瑟琳挽起他的手,想要扶他到一旁坐下。
梅杰却粗暴地把她的手甩开!
“我醉了又怎样啦?我外表是醉了可是心里面精明得很呢!整个皇宫充满了险诈的阴谋没人看出来,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梅杰越说声量就越提高,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又想在皇宫闹事?本王这次绝不轻饶你!”
这时,另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人出现并介入这场纠纷当中。
国王忿然地用手指戳着梅杰的胸口,骂道:
“为什么你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刻出现,而又将它破坏粉碎?你就那么不能见得别人好吗?你这东西居心何在!”
梅杰一把将他的手推开,反击说:“我有什么居心!你才居心险恶!你今天能戴上这顶皇冠就是你用阴谋诡计夺回来的!”
“你一派胡言!”
“你迷惑了父王让你继位!你害怕四弟抢了你的王位你就派兵讨伐他!你不念情亲,你冷血无情,你不配做王!”
“你妖言惑众!”马修特把皇冠摘下交给了凯瑟琳,挽袖露臂,挥动拳头,斥道:“本王已经受够你的冤枉,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放马过来呀,谁怕谁!”梅杰也脱去外套挥动拳头准备应战。
“两位好哥哥,除了拳脚交加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和平解决办法吗?”凯瑟琳一脸无奈地劝说两位。
“你就让他来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是他第一个杀的兄弟,残害手足的事情他是驾轻就熟呢!”
梅杰这句话确实把马修特激发得怒不可遏。
“别再说我杀害亲兄弟!”
马修特眼睛充满血丝,像一只发了疯的灰熊向前飞扑过去,猛地把梅杰擒倒地上,两人就在舞池上纠缠扭打起来。
这是国王发动的私斗,侍卫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敢上前劝架。
两人从躺着地上到站在舞池外互殴,突然同时发出了一拳把对方击倒了;马修特一个右勾拳把梅杰左眼打成黑圈,梅杰一个左抛拳把马修特的嘴角打裂,这时候这场闹剧才算落幕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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