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都市妖孽 > 第一百四十章 女人

?    在陈竹马动身前往南京,秦狂夫在巴山楚水里冷眼旁观,陆荆轲和王小仙进行某项不可告人交易的时候,一个让葛文如何都预想不到的家伙踏上南京火车站。

  

      而且那家伙还牛叉到惊动妹妹葛武,让他必须由他亲自去车站迎接,关键是谁,这古灵精怪的妹妹不肯说谁,故意吊着葛文胃口,说是去接就知道,葛文屁颠屁颠跑过去,结果等了半个钟头出来的是拿着菜花蛇吓唬墨脱村小女孩的二牛那小兔崽子,这个做出用石子直接报废黄涛越野后视镜壮举的孩子瞪大那双本来就足够醒目的眼睛贼溜贼溜乱转,扛着个注定打几场架就处于半报废状态的破书包,看到是葛文,左看右瞧似乎发现没有他心目中神仙姐姐赵如歌,也没见到见过一次小露身手,地位就无线拔高的葛武身影,更没看到一起掏鸟窝,捕跳子的王清明,顿时失望地撇了撇嘴,葛文笑骂道:“草,千辛万苦的来接你,还不乐意了。”

  

      “蚊子,才来南京这么短时间,就发了这么大的财?这身行头,还有这车,乖乖,得万把块吧。”二牛惊讶道,今年已9岁的他比葛文离开墨脱的时候见到高出好几公分,虽说和城里的孩子比,墨脱营养条件是各种跟不上,二牛却始终比城里同龄人要高出一大截,他是第一次看到穿开车来的葛文,这孩子印象中葛文得蹭着寡/妇赵家的拖拉机在墨脱不到两米的烂泥地里驰骋才是应有之义。

  

      葛文翻了个白眼,二牛,王清明,这两个孩子和他特别亲。不同之处在于王清明对葛文是近乎盲目的崇拜,二牛对他却是近乎仇人的敌视。没办法,谁让二牛每次恶作剧都被这个刁民拎到他爸那里抽鞭子

  

      也懒得讲究仪态举止,一只手臂极有分寸地掐住二牛脖子,拖拽向停车场。结果二牛死活不肯坐上那辆寇家借来的红旗,说是偷来的,说他好不容易跑来南京,万一被直接当作案团伙送局子里面怎么办?他二牛虽然年龄小,但是也知道葛文不是能买得起车的人,更知道局子不是那么好进去的,拿他没辙的葛文哭笑不得地扬了扬手中车钥匙,道:“你怕个球?就算我是偷来的车,按照未成年人保**,也是我这个主犯罪加一等,你这个从犯送到少管所好吃好喝的供着,接受党和组织的雨露,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二牛一听,也有道理,虽然没听过什么未成年人保**,那些**再不讲理也不至于和自己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不是?加上他天生胆大,性子够野,真不是那种温室里长出来的乖乖儿,二话不说,麻溜爬上了那辆崭新的红旗。

  

      葛文发动了车子,问道:“是寡/妇赵给你的联系方式?”

  

      二牛点点头,坐在旁边东张望,比之葛文第一次坐席素素的威兹曼的乡下模样好不了多少。

  

      “被你老子抽疼了,躲你文哥这里避风头?”葛文不客气道,这是他们两兄弟的特有贫嘴方式,就爱戳人伤疤,温柔体贴什么的他们墨脱人做不来。

  

      二牛初到南京的兴奋如潮水般退去,黯然神伤,不像一个大山里面没心没肺奔跑的孩子该有表情。

  

      葛文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安慰,刺激道:“如果是被你老子揍怕了才来南京,赶紧衮回墨脱,我现在在外面惹了一屁股麻烦,正要和人好好打一架,可就是没精力没时间伺候你好吃好喝。”

  

      二牛狠狠撇过头瞪着窗外,不理睬葛文的冷嘲热讽。

  

      也许在孩子心中,听蚊子一贯尖酸刻薄的言辞也比在墨脱那个麻木的地方要有趣的多。麻木这个词不应该是一个孩子能想到的,但是二牛就是这样觉得,书读的越多,他越觉得墨脱人的生活太过呆板,像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失去了应有的光彩。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跑到了南京,他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如果詹连春或者寇余年在这,他们会看出,这叫灵气,一种“素质教育”框架下城里孩子严重缺乏的东西。

  

      二牛这些想法谁都没说,葛文也不行,这犊子听了肯定会笑话自己。

  

      二牛终于缓缓开口,“我是来看武子姐,如歌姐,大黑还有清明的,结果接我的居然是你,真是扫兴。”

  

      葛文哑然,强忍着把这小王八蛋丢出窗外的冲动,自顾自开着车。

  

      二牛进了寇家大院,看到这间大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庭院,这才相信蚊子现在的确是靠上了大靠山,心想,莫不是做了上门女婿?

  

      到底是聪明的孩子,虽不中,亦不远亦!

  

      二牛一路很不老实的把几个还没熟透的果子摘下塞进嘴里,路过青瓷鱼缸的时候,跟葛武开始表现如出一辙,折下一截垂杨柳,在青瓷缸边上使劲折腾缸中金贵鲤鱼,抬头朝无可奈何的葛文问道:“大黑呢?三虎进了林子,大黑又跟你这蚊子来了城里,这些日子,我可孤单了。”

  

      墨脱有三宝,大黑,二牛和三虎。三虎就是他们一起领养的那头死了母亲的幼年孟加拉,3岁后回到了多雄拉内林。至于那个谐音死蚊子的四蚊子,自然没资格获得三宝这个荣誉头衔。

  

      “在东南后面牛首山的一个地方,大黑不能总在家里窝着,就像让你一直在墨脱憋着会闷出病一样,一个道理。”葛文也不管话题是否**,道:“大黑到了发情期,在处对象,不过架得住它征伐的,估计整个南京城都找不出几只。”

  

      “大黑要当爹了?”二牛惊喜道,终于舍得把手从青瓷缸中抽出来。

  

      葛文摇摇头头,道:“还没,哪有这么早。不过以大黑继承了墨脱人的护犊子的脾气,估计有了崽子肯定往死里面疼。洗手去,准备吃饭。提醒你下,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待会儿老实点。”

  

      虽说是葛文手把手教他如何在山里面下套子逮山跳,还教他怎么玩撩阴腿更疼,不过二牛显然更亲近葛武,赵如歌之类。用葛文的话,长大了就是个色痞。都是孩子,二牛人品显然要比王清明低上几个档次。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二牛的性格更接近骨子里面刁钻的葛文。葛文这家伙看起来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一直躲在寇家院子里当缩头乌龟。其实躲起来就是对想算计他的人最大的反击,让那些摩拳擦掌准备来一场大动干戈的家伙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里的感觉,有力使不出来。

  

      不是己方实力不够,而是对面不要脸的玩人多势众。既然自己势单力薄,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护住小命,却为了所谓的面子跑去逞能,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葛文最近不适合露面,吴绍山告诉他,至少3伙人盯上了这个地方,带着王清明游山玩水的重任交给了寇余年的亲孙女,寇宋词。

  

      所幸寇宋词和二牛岁数相差不大,这女孩借着招待客人为理由,带着二牛满南京的乱跑,把悄悄跟在后面的贴身保镖累的够呛。

  

      最后寇宋词带着二牛到骊山跑马场玩了两天,跟被葛武从东南接来的大黑在骊山跑马场横行霸道,两个孩子一条狗在跑马场里面无法无天,弄的那些受惊的马驹咴咴的直叫唤。

  

      有保安人员上前劝阻,便开始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宋词跟着二牛跟猴精一样带着大黑上蹿下跳,就差没在草地上地洞。那些保安知道寇家千金的金贵,哪里敢真痛下杀手?一时间大为头疼。

  

      不仅跑马场的保安,寇家老太爷也已快被二牛和宝贝孙女逼疯。他去鱼池喂鱼就会发现宝贝孙女被某个野小子勾搭了在钓鱼,岸上的脸盆里已放了好几条精疲力竭的鱼。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喝口茶,一口茶灌进出差点喷出来,几万块钱一两的大红袍被倒了醋,这种事情哪怕是过了几十年沉浮的老**都是第一次遇到。

  

      起初吴绍山还有些忐忑,试探着问是不是敲打一下这个皮猴子,老人一瞪眼睛,怎么,我们党容得下这片江山,还容不下一个孩子?

  

      吴绍山立刻会意,再不多言。

  

      ……

  

      ……

  

      真正的孤独是什么?

  

      不是一个人落寞时的孤单,而是伫立于众人狂欢中,却遗世独立。

  

      没有父母的陈竹马从来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他没有小资情调,不会整些例如“明媚的忧伤”这种非驴非马的情感,只是作为一个遗忘过去的人,他有理由出现片刻的迷茫。他穿梭在人群中,客人买单,点单,添加蜡烛,寄存包袋,此刻他的生活状态就像是一枚被世界放弃也放弃了世界的棋子。

  

      今晚的kiy酒吧像是嗑了太多药的男人,醉醺醺,充满了原始欲望,赤裸裸,甚至连掩饰都不屑,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疯狂扭摆他们的肉体,男人的健硕和女人的曼妙交织在一起,有意无意的摩擦、揩油和挑逗,引发出一种诱人的滔天气息,在两个帅到一塌糊涂的中国顶尖DJ带领下整间酒吧的人们神鬼乱舞。

  

      最乐意看到这一切的自然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酒吧老板,被kiy酒吧员工一致称作东方葛朗台的男人,钱哥,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最可怕的是他这个老男人长着张让人感觉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算不上英俊,只能说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让女人产生危机感。

  

      他应酬完他那个圈子里的几个朋友,说完言不由衷的客套寒暄话,终于能松口气,让鸭子给他拿来一瓶最普通的小啤酒,趴在二楼栏杆望着楼下舞池,贩毒的人往往不吸毒,一样的道理,钱哥从不进舞池,他甚至很憎恶蹦迪。

  

      钱哥看着忙碌的陈竹马,神情平静,这个员工说他平常,可就是他一点一滴不露痕迹地提了一个又一个意见,才让kiy酒吧有了今天的装修和定位,他不温不火,从来没有激动过,就像是他能够完全的控制情感,对此钱哥下意识觉得有点不自在,喝了口啤酒,可你要说他不寻常,也说不上,酒吧几次出现美女被骚扰事件,都没有见他有英雄救美的举动,甚至连那个意图都没有,钱哥自视不是伯乐,不过也确定这个员工不是千里马。

  

      钱哥仰头灌了一口啤酒,不再看陈竹马。人才?这个人兴许能算个人才,可中国13亿人,21世纪,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满大街的人才!

  

      陈竹马在给一座二楼客人拿骰子的时候,见到泥鳅已初步融入新来的几位美女圈子之中,虽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征服她们,可很明显看得出比起陈竹马,那几个气质相貌都是上佳的女孩们对泥鳅要和颜悦色不少。

  

      有点疲倦的陈竹马在洗手间用水洗了把脸,镜子中倒映出一张很有喜感的脸庞,很像网络上流传的囧字脸。

  

      但是陈竹马没有笑,直觉告诉他,这张喜庆的脸是这个男人刻意而为之的结果,只是为了让潜在的某个敌人失去应有的警惕。

  

      陈竹马鬼使神差的转过了头,直直的盯住了他。

  

      一个字,妖。

  

      那张原本是囧字的喜庆之脸,在看到陈竹马后,顿时变得邪气盎然!

  

      这种邪气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囧字脸,他朝着陈竹马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

  

      难道是错觉?陈竹马不禁有些疑惑。却没有放松警惕,直到那个奇怪的人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再疯狂的盛宴也有落幕的一刻,繁华褪去,便是无止境的空虚。

  

      等最后一批客人离开酒吧,已是凌晨一点,累得像条狗的鸭子坐在吧台旁边,要了两瓶啤酒,今天钱哥心情不错,把那两个比大爷还大牌的DJ安顿在雷迪森五星级酒店后回到kiy酒吧,他自己有车,是辆现代的伊兰特,今天他特意将所有员工留下,每人额外发了个不大不小红包,然后开了两瓶500多的红酒,啤酒随便喝,不少人都喝高了,鸭子在内的酒吧保安基本上没有一个说话是清醒的。

  

      陈竹马离开酒吧的时候,钱哥看似随意说了句,“有机会也让你小姨来酒吧看看,酒水我买单。”

  

      陈竹马没有表态,消失于夜幕中。鸭子贴身跟了上去,位置很有讲究,正好挡住了陈竹马的后背,如果有人想要突袭,就得先过了他这一关。

  

      钱哥摸了摸下巴,神情陷入片刻恍惚,说来好笑,以前看《神雕侠侣》的时候,最迷恋小龙女,不过也惋惜那样的女人只能出现在小说中,可某次偶然见到陈竹马小姨的时候,他觉得神仙一般的女子离她是如此接近,这也是他有些地方对陈竹马特别倚重的原因。

  

      陈竹马等车的时候,凌晨一点多的公交车站格外凄凉,鸭子又不爱说话,只是静悄悄的跟着他。

  

      自从黄袍儿死后,鸭子就一直很沉默寡言。

  

      坐上连他俩在内只有三个人的公交车,陈竹马不例外地继续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夜景。鸭子坐到了另一边。

  

      左边,右边,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却少了一个中间。

  

      公交车在城西一个高档住宅小区门口停下,只不过陈竹马下车后继续曲曲折折走了十几分钟,这才走进一个类似杭州城乡结合部的不起眼小区,在一幢六层楼的小楼下停下脚步,望着透出四楼窗的昏暗晕黄灯光,嘴角洋溢起一个柔和的笑意,满心温暖。

  

      他轻缓敲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若真要用个成语形容她,那便是倾国倾城。

  

      一身清秀穿着,一双布鞋,满头青丝用一根檀木发髻随意盘起,不染半点脂粉,却容颜绝世。

  

      一顾倾人城,再顾人倾国。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素来是对女人的最高意境评价,可以说是文人骚客对美女想象的极致。

  

      按照常理这种女人不要说现实,就连影视作品中都不可能出现,顶多就是小说中作者的假想而已。

  

      这就是他的小姨。

  

      用那位老神仙的话说,鹧鸪村是蛰龙之地,要么不鸣则已,一旦走出这个村子,如果能侥幸活下来,很少有混的差的。

  

      陈竹马兄弟,葛小草,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无一不在印证着那位老神仙话语的正确性。

  

      “饿了吧,今天怎么这么晚,饭菜都凉了,我帮你们再热一遍,知道鸭子饭量大,特意多准备了点。”女子嫣然道,鸭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每顿要吃正常人三倍的食物才能勉强觉得果腹。

  

      女人笑笑,将桌上的饭菜拿去厨房。陈竹马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葛小草的事情告诉她。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陈竹马拿起青藤书架上的一本《菜根谭》,客厅虽然不大,却放着各种书籍,还都是老书。

  

      这些书鸭子都不爱看,大块头的他居然更喜欢动画片,陈竹马倒是对满屋子的古书乐此不疲。房子不大,不过在他这位心灵手巧的小姨的布置下充满灵气,客厅墙上一幅她亲手临摹的怀素狂草《自叙帖》,青藤书架,檀木茶几,微缩版的蜀锦《清明上河图》,大巧若拙的地藏菩萨石像,处处可见灵动匠心。

  

      “竹马,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女人端着热好的菜走了出来,微笑道。

  

      陈竹马楞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念头已全被这个大智近妖的女人看透,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从宽:“姨,我见到小草了。”

  

      女人身体僵硬了片刻,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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