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都市妖孽 > 第十三章 上炮吃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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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赵如歌就领着这山里来的野蛮人到处找饭碗。感情好归感情好,她总不能真把葛文当小白脸养起来,虽然她自己很愿意这样做,那倔犊子肯定是一百个不乐意。

  好在想在南京这样的一线大城市里面不用弯腰风风光光的活着虽然很难,但是狗一样找份糊口的活计还不算太困难——近年来南京这样的老牌大都市里这种结构性短缺的民工荒已经有着愈演愈烈之势。

  转了一圈,葛文和所有的“贪心”外来务工人员一样,看到有合适的工作就想接下,恨不能24小时都在搬砖挣钱才好。赵如歌对这犊子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也懒得说些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什么的屁话,更懒得劝他见好就收。

  一番里外忙活,葛文也终于成为了一个在城里能有稳定收入的男人了,能糊口,还不需要养家。他的工作地点就是东南那正在修建的大型体院馆内,虽然承包这项为期四年浩瀚工程的本土工程队早已实现了机械化作业,可诸如搬运调动钢板的中间过度流程还是需要许多没学历却有力气的进城务工人员的。

  本来那肥的流油的包工头一看葛文这家伙块头不大,腿不粗腰又不圆,挑着眉头就想随便找个理由让他滚蛋。毕竟每一行每一业都有着自己不能破的潜规则,搬砖都不例外。他这种瘦弱的小身板能不能拎得起一袋大米都难说,要是在和工友合抗那动辄几吨的工程板的时候吃不住力,崴了脚什么的,能闹出人命!

  葛文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最乡下的那种,可这刁民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算得上一流。他一看包工头那不耐烦的脸神,不等对方开口立刻开始做起了那王婆卖瓜的勾当。这家伙从脚边挑了块份量不轻的废铁板,一咬牙,猛地给掰折了个90度,可惜那钢板看着全是锈,却也足够坚挺,居然没断。葛文有点遗憾,也不知道这种程度的力气那死胖子满不满意。

  他却不知,对面那脑满肠肥的家伙早已经看傻了眼。葛文不明白,他却是比谁都清楚,这是板?一块优质工程特厚板轧机上轧制的75号工程铁板,没偷工减料的那种!把这样的工程板都给折了90度,这TM还是个人么?脑满肠肥的包工头二话不说拍砖留下了葛文,一来这小瘦子的确有这个能力和资格留在工地上,二来他已经没了那胆气说“不”,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骨头要比那工程板更硬。最后商议待遇的时候,这老胖子难得的慷慨了一次,没有按照以前的惯例克扣个小三百的“税钱”,月薪按照1200打足了发,还包吃住。至于五险一金,自然是没有的。

  葛文对包吃住很满意,可赵如歌却不乐意。她对那所谓的“包吃包住”再清楚不过——住,和一群糙老爷们儿挤在一间不足10平米的蜂巢帐篷里面冬冷夏暖;吃,都是城里那些金贵的宠物犬都不愿意吃的真正“狗食”,偶尔能带上一点荤的根本不够抢。虽然葛文不是那种城里宠坏了的金丝雀儿,也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她赵如歌在意,她不舍得。

  为什么她会对工地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这样的工程铁板,她搬过。

  三餐的问题赵如歌给他想了个好办法——去学校食堂打临时工,帮那些个热情的过了分的大妈做些端碟子擦桌子的零碎活儿,不用工资,能有顿热乎的。至于住,赵如歌在学校的人缘的确不错,通过学生会帮他从老教职工住宿区要了一个床位——新的教职工大楼建起来后这里就荒废了下来,只剩下一些念旧的糟老头子还舍不得搬家。那些管后勤的不稀罕少这么个床铺名额,何况每个月还有三百来块的香烟钱,这种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赵如歌又给他置办齐活了一套蓝色被褥,忙里忙外和他一起将那新宿舍洒扫干净才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虚汗给了一个干净的笑容和他告了别。葛文看着那妮子越走越远,在心里说了句谢谢。从头至尾他都没对赵如歌提一句最基本的谢谢,更没有提出吃饭男生出钱这种城里人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真做了她一定会生气,很生气。

  给葛武那里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后,稍微解释了一下后,这累坏了的山犊子躺在硬木板单人床上,安静的睡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只勤劳的小蚊子投入了全方位的忙碌工作之中,至于原来设想的边打工边去听大学讲座什么的美好愿望都成了抛之脑后的屁话。工地上每天高强度的劳动连葛文这种非人的身体素质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也不知道那些普通的农民工是靠什么支撑下去的。好在每天吃的都不错,那些打菜的大妈对这个勤快而又干净的年轻人观感很好,和那些馒头吃一半就丢的混账大学生完全不同,给他留的饭菜总是格外的多,肉虽然不会很多,但是饭管饱。

  到了晚上,这家伙就用赵如歌的校园卡混进东南的图书馆淘书,这座恢宏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图书馆和学校外面那破旧的铁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前身是始建于1902年的三江师范学堂藏书楼,一百多年来,算是真正的历经沧桑,度过无数风雨。

  他唯一的娱乐就是10点图书馆闭馆后跑去宿舍隔壁老爷子那里蹭电视,胡老爷子喜欢看军旅片,葛文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喜欢看美国大片,两个人常常为此争得不可开交——葛文这犊子脸皮也真是够厚,完全没有蹭客应有的觉悟,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对于看什么台是从不妥协。于是他们解决分歧的办法就是文斗——用象棋来决定第二天电视的归属权。

  然后葛文连续看了一个月的军旅片。

  今天,葛文终于侥幸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却依然被老人不急不缓黄雀在后地将了一军,看着他憋屈的神情,满头银发的老人那张刻板示人的沧桑脸庞露出一抹笑意,这种笑容像夕阳,永远不会刺眼,轻声道:“小家伙,你得抓紧点,人家是情场得意棋场失意,你可别落得情棋两空啊。”

  葛文摆放起棋子,笑道:“不急,有的是机会。”

  老人坐在藤椅上,轻轻摇晃,眯起眼睛,道:“你是可以慢慢来,就怕我这个老不死的不争气,哪天一口气上不来,看不到你娶媳妇那天咯。”

  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考虑身后的事情,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人喜欢对着葛文絮絮叨叨的回忆自己往昔峥嵘岁月,也老说些离葛文这个圈子遥不可及的事情。葛文在这种时候总是安静的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却也没从没说什么“你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恭维话。听这住宅区的其他打太极的碎嘴老太婆说这位胡大爷以前也曾风光过,至于有多风光那些人没说,葛文也没那个兴趣知道,他怕自己知道了后和这老头的交情会变得功利。

  人生已经够无趣了,不是么。

  这位从生活作息到一言一行近乎刻板的老人好像在这个西藏年轻农民面前不怎么吝啬笑容,他微笑道:“那孩子不错,为什么不处了试试?”

  葛文喜欢赵如歌,他从不否认这点,青梅竹马四个字用在他俩的身上再恰当不过。赵如歌对葛文更是没得说,在葛文身上,她向来都比任何一个勤快的小媳妇都要合格。可是赵如歌一直不愿意接受葛文,她宁可让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肯对葛文说一句我们在一起。

  这蚊子很确定,如果有一天他说想上了她,这疯婆娘绝对会很欢快的开始宽衣解带。可这女人宁可被他上了也不愿意做他葛文的老婆,在这事儿连一向很聪明的葛文都有些捉摸不定,这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记漂亮的反宫马落子开局后,葛文道:“胡大爷,我喜欢人家,可人家不肯收我进后宫,有什么办法。”

  胡大爷中指和食指夹着一颗被打磨无比温润圆滑的“炮”,轻轻横推两格,安静等待葛文下一子,道:“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安稳的家?这事儿你得磨着。”

  葛文没有说话,在山里长大的他懂得的最大道理一般就是拳头决定肚子。

  葛文想起以前家里那个老爷子还没埋进土里的时候也会说很多这样高深莫测的话给俩兄妹听,可惜他们再懂事也毕竟还是个孩子,总是听的心不在焉。现在又有了这样一个老人在指点他的人生,这犊子很珍惜这样的机会,虽然很多道理他还是一知半解,可他依旧听的很用心。

  老人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喜欢默默做事绝不像其他人那般夸夸其谈的年轻人,那双看了七十多年沉浮的眼睛透着笑意,像是在看年轻时的自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既然你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用那柄藏刀解决问题,那就用那把刀逼着她当你婆娘不就行了。”

  葛文一拍桌子,恍然大悟,一不留神,又被那老狐狸偷偷一记隔山炮吃掉了一匹瘸腿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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