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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先说两则与我说的破事毫无关系的故事。虽然你已经知道了。
一个是两千多年前齐文姜的故事。
齐文姜与其姐齐宣姜是春秋时代齐僖公的两个绝色女儿。姐姐宣姜原来说是嫁到卫国，作卫太子姬芨的妃子的，不料她的公公卫宣公这个老色棍，听说这位绝色女人竟然是风情万钟，美丽非凡，就食不甘味，卧不贴席，精神恍惚。于是，就有了降格以求的打算，一方面，派太子姬芨出使宋国，一方面就在淇水边上，修起了一座新房，公然当上了老新郎，把儿媳弄为己有。而妹妹齐文姜的美貌与风流不亚乃姊，虽然追求者极多，她却十分醉心于郑太子姬忽。因为在解救北戎入侵齐国的危难中，她曾经见过这位端正威武而又玉树临风的勇健的青年。所以，虽然不时有从同父异母的哥哥诸儿眼睛里闪烁出来追求的火花，也使自己心慌意乱，不过，也只好作出娇羞的样子，用眉目传情而已。以后，有了变故，这位郑世子姬忽居然讲出了什么“人各有偶，齐大，非吾偶也”的屁话，进而提出了退婚的要求。这个睛天霹雳使得这位风流美丽的女人，就憔悴起来，这时，对她垂涎已久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诸儿，去照顾安慰的同时，不知怎么就发生了男贪女爱的兄妹恋的事情来。有时竟然不管不顾相依相偎，做出一些破格的风流事情来，宫里也就传得沸沸扬扬。以致当齐文姜出嫁，理应由舅子送亲的时候，诸儿没有得到任命，却改由齐僖公亲自送女儿文姜去为鲁桓公做君夫人了。不过，这一双多情的兄妹，还写了缠绵的情诗，以互相传情。这就是诸儿：“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江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的赠，和文姜：“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复叮咛”的答。这种恋情，直到18年之后，诸儿已经是在位的齐襄公了。这时，哥儿是威严英武的国君，妹儿是风情万种的美妇，一见之下，彼此都强烈的要求鸳梦重温，竟肆无忌惮的干起了原生态的把戏来，经过一番折腾，这就导致了文姜夫君鲁桓公的‘酗酒伤肝、气绝身亡’的故事。至于以后这位yín荡而妖娆的文姜，如何又成为了什么军事家、政治家，因为这已经是人们共知的故事，就不说了。这在《左传》、《诗经》中是有明明白白的记载的。
另一个就是始于东晋干宝《搜神记》进而演绎为《天仙配》的故事。
说的是‘汉时千乘人董永，父亡，无以葬，自卖为奴，以供丧事。适逢一妇女曰：“愿为子妻”。以后女谓永曰“我，天之织女也，系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偿债耳。”语毕，凌空而去，不知所终。’以后，这位织女被演绎成为玉皇张大帝的七女儿，看见人间景色，不免仙心凡动，就去死挠蛮缠的嫁给了董永，不期触犯了天条，只有一段“百日缘”。
这又是人人皆知的故事，于今的人，谁不会哼两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呢。
偏偏我要说的这破事，也与什么婚姻、门第有点儿瓜葛。还有，一个女人公竟然名字叫祈娴，怎么就和“七仙”两字谐音，因为偏旁部首与女字有关吧，自然就容易想到“七仙女”下凡的事了。这也是万莫奈何的事情，她的父母还是有文化的人啦，如果取名为祈玫、祈玖，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吗？
闻言少叙，书归正传吧。
一
才把实验的数据的收集告一段落，关了电脑，她就看了一下手表，刚好六点过五分。于今时髦的人已经不戴手表了，但是，这支表是作为念想物而存在的，况且她也不想去追求时尚，认为有时的过份追求前卫，恰好容易被人视为品味不高的人。
从时间推断，按照惯例，她知道此刻在手机的最新信息栏里，已经有梁仁发的短信了。内容不会有什么新奇之处，无非就是要求约会。所以，她并不急于去打开手机，而是慢调细理的去掉换工作服，去洗手，又用镜子去照一下脸上有没有汗渍，之后，她才打开手机。不出所料，是有两条信息，说的大体是一个意思，辛苦工作之后，应该放松一下，找个地方用餐，按照女士优先的原则，地方由她挑选。她微微一笑，又马上把手机关了。
于是，她又进ru下一个任务，在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块咖啡糖，放在玻杯里，放上热水，慢慢的搅拌，又细细的品味。这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惯，开始是从指导老师翁教授那儿传授的，以后，又与男友思明共同多次体味过它的好处，就是借以恢复疲乏，思考实验过程有无失误，考虑一下数据反映的结论有无违悖，总的方向是否符合理想。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讲，是一件很享受、很惬意的事情。
时间慢慢过去，她在六点半时，打开了手机，果然手机马上就唱起歌来。
电话不是来自梁仁，而是妈妈。声音有点急，她马上想起妈妈皱着眉头的样子。
“娴娴，怎么了，小梁说你的电话一直不通，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任何事情，工作才告一段落，这么急，到底怎么了？”
“小梁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依妈看，有的应该抓紧一点的事，还是抓紧点。而且，你也不能太挑剔了。”
祈娴知道，如果继续让妈妈一直讲下去，肯定就是祥林嫂说儿子阿宝被狼叼走的不变话题。于是忙说：“妈妈，我知道，我会马上打电话过去的，什么事也没有的。”但是她还是关了手机。
本来完全可以按妈妈的指令，用一个短信还是电话，约定梁仁在那儿见面或者明天见面就得了，但是，自己却没有这份愿望，起码是没有这份什么激情。
她心里非常明白，这与梁仁的本身，没有任何关系。无论从那一个条件看，他都相当不错，比如：正在走向成熟的年龄，二十六岁。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是一个局里堂堂正正的公务员，而且有一个副科长的头衔。有一个清秀端庄的面貌和一副健康的体魄。还有就是一所名牌大学本科毕业的学历，应该说，对于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自己的问题，刚好就出在这里，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读了一个硕士研究生，而且学的又是极具光明前途的‘分子生物学’，这样，不免使自己的身价使人望而却步了。比方说吧，按照惯例，与自己匹配的就不说是教授，研究员吧，起码也应该有个副高的职称的，但偏偏匹配的人士中，不是年龄高出一头，就是相貌歪瓜裂枣，有的就是脾气乖张，整个一个神经病。而一切都合适的，却又是早就成家立业了。
以后不知怎么就天下掉下个宝哥哥，——思明来了，一切合适，还匹配相当，以为是水到渠成了，却偏偏出了大问题，也说不明白是自己的命运不好，还是思明无福消受自己，原订准备过年时完婚的，哪里知道刚好就是在彼此‘偷试’了一番之后的次日，在一次车祸事故中，思明就驾鹤西去了，不但幸福已经灰飞烟灭，而且，思明的老妈居然刻毒的咒骂自己是一个克夫命，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了车祸。因此，就引起了有人说我是“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不等于就是骂我是一个另类，是一个天生yóu物吗？我怎么了？是身材高、学历高、智商高、美貌高，这得之于天赋的事情，与我本人究竟有多大关系，我想，如果这样以讹传讹，我怕会终于嫁不出去的，但是我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呀。所以，在心境刚好一点的时候，就听了妈妈的劝告，由她的一位朋友推荐，梁仁就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于今，交往已经三个月多了。不过，心里的天秤，总是令自己这一端的上翘起。
祈娴想到“命也如此，知复何言”的古训，感到老是不平衡也不行，人是应该现实一点为好的，于是就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镜子，并不是想为自己补妆，而是进行一次自我挑剔，认真的找一下自己的缺点，把一直高翘的水平，降降温，调整了分值，也许就会平衡下来。
对着镜子一看，祈娴就不禁叹了一口气。橄榄形的眼睛，有着清纯柔和的光，配上长长的睫毛，象六月菊一样的放射开来，这怎么也禁不住男人们多看几眼，而上面的修长眉毛和下面十分挺直秀美的鼻子配起来，只要一微笑，很性感的嘴唇中就会露出十分整洁而且放出光泽的牙来。而且，十分清秀的瓜子脸，怎么看就怎么好。怪不得有一个会舞文弄墨的老者说我是姿态横流，容光肆映了。似乎没有发现多少缺点，怎么说也是一个真正的丽人。放下镜子，她又顾盼了一下自己，觉得身材也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并不必去把什么乳gōu露出，肚脐显现，就足够人们对我的崇拜了。于是，她想到，说真的，梁仁是否具有得到自己的资格，并非是没有问题的。她抚摸了自己的头发，就油然的想起了缘鬓翘然，红姿绰约的句子。顾影自怜，确实完全是一副清新脱俗，宁静淡雅的样子，是出水芙蓉，空谷幽兰，就无须乎要把一切广告上的化妆品，都涂抹的自己身上的。这样的结果，倒使天平在自己的这一边更加高扬了起来。
不知怎么，她觉得自己也并非是那样完美，因为自己到底是和思明两人来过事。虽然从来没有被人知道，思明又确实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自己也是一个窍窕淑女。但是，自己也明白和思明之间，绝不止于彼此的亲吻和拥抱，确实是来过事。不过，思明去了，人们也就不会在检查我的房间之后，又继之以要检查床铺了。她又拿出镜子来仔细端详自己。
呵，她突然发现，在自己左眼的尾角上，似乎已经有了一丝皱纹，她把眼睛一睁大，这条皱纹这越发的明显起来，镜子非常客观。她虽然知道谁也不会这样来审视自己，但是岁月不饶人的话，是一句真理。所以，妈妈叫我“抓紧”的话，又一下在耳边响起，还是给梁仁一个希望的信息吧。
有人似乎统计过，说是文化高的白领女性，就是嫁不出去的女性。自己把层次提高了，什么都追求完满，就太过了。何况对于梁仁有什么具体的问题，是一条也说不清楚的。“没有强烈的感觉”，这个提法，也是太抽象了吧。
虽然说电话似乎亲切一点，但是祈娴知道，还是保留一点距离为好，所谓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就是要有一定的空间。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自己的一位女友。女友叫阿君，人挺不错，起码是可以说点知心话的人物，而且，学习中文的，知识面广，只是有点儿多谋而不善断，其本身的生活状态，也不好令人恭维。比如说，阿君的模样不怎么的，但是看人却颇挑剔，对别人的问题，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而自己遇见事，往往就有点儿糊涂。不过，心地不坏，对祈娴倒是憐爱有加的。
当她把这些想法告诉阿君时，阿君说：办法是个好办法，你可以约他玩一天吧，彼此加深一点了解，只是别太近乎了，如果他给你来一个得寸进尺，你不是逃避不得吗？所以约一下。另外，父母之命不可过违，你回家去住一夜，向妈妈表述一下是进一步考察的意思，这样才好。
祈娴忙说：阿君，你倒是一个女诸葛，我只好听你的主意了。
于是，她为梁仁发了个不短的短信，“本来应该马上赴约的，不过，后天就是周末，可以共同痛快聚一聚，时间充裕点，内容就丰富些，虽然女士优先，你也必须准备去演节目的，明晚听你的电话汇报。”
笑了一笑，以为比较合体，又马上关掉了手机，扭着腰，出了研究室的大门。
在大门的穿衣镜里，她又看了一下自己诱人的身肢，然后轻盈的去招呼计程车，回了家，才便于进一步的做出考虑。
二
从收到短信的那一刻起，梁仁就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可能得寸进尺是人之常态吧，于是，他马上就为祈娴打手机，可惜手机仍然关着。于是他就发了一则俏皮讨好的短信：天啦，太好了，一切遵命办理。
梁仁的自我感觉一直处于良好的状况，可以说，从各个方面都充满了自信，从名牌大学毕业，人才还是出众的，身体是健康的，而且，懂得追求时尚，比如于今一个很受人青睐的叫做蹦极的运动，他就要去追求这份刺激，一般人，连想也不敢想的。所以，他三年前毕业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求偶会成什么问题，觉得是一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因此，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急不慌，虽然也有同桌的她，不时会给自己隐约的传递一点什么信息，但也几乎是不管不顾，而是把学习、把运动、把社会活动搞好的，也去看看“讲演与口才”杂志，以自我充实，家里不算环境很好，但是，过得去，在家开伙食，父母亲那儿并没有不好的脸色。所以，头半年，他对参加工作还相当挑剔，及至了解一些行情，知道了去殡仪馆报考也要本科学历时，才有了一点危机感，于是趁一次报考公务员的机会，靠自己的真本事，加上动用了一点社会关系，他终于在一个叫做‘质量技术监督管理局’里，谋了一个席位，进而还有了一个晋升为副科长的机遇。
当了公务员，而且是副科级，其社会地位也就高了，随之眼光也就高了，倒是有一些被介绍认识了一些人，不过，不是容貌不佳，就是气质不对，所以，他就宣布什么‘立业未成，何以家为’的主张，搞得几位什么同等学历的女生为之失望，几位有姿色的街妹因此骂娘。而他却感到了一种意外的满足。
这时，不知怎么经人介绍，就把祈娴推陈到他的面前，这就使他有了极强烈的感觉。
首先，对于这位仪表不凡的祈娴，怎么也和“七仙女”谐音，觉得有点仙女下凡的意思。虽然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但是鲜花与小草是有区别的，何况这是一位下凡的仙女。
知道她的学历之后，他非但没有吃惊，而且，有了一点必胜的预感，他知道，高知识女性找男人特别困难，高不成低不就，而且，祈娴也不过就是一位读硕士的研究生，自己如果愿意，也不会成什么问题就进ru这个层次的。
家庭，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据说祈娴的父母都是在有名的中学高中部里担任高级教师的，他明白，于今的世界，是初中生读高中课本，高中生读大学课本，很多基础本领都是从高中那儿学来的，何况，高中毕业就面临高考，这就决定学生的未来，所以在高中当教师的待遇，正常的加上灰色的收入，大学的老师有时也不可望其项背的。而且，还有一张致密的关系网，所以，这就了不得。何况其父母各有一套140平方米的房子，使得人们觉得住房困难的问题，而对于这位七仙女而言，真可算是香山“白居易”了。
特别是祈娴的专业“分子生物学”，这个名字就了不起，生物工程，基因工程，什么DNA，说起来，就不能不令你想到什么“生物制药厂”、“器官够植手术”。生老病死。什么人的钱会吝惜而不往那儿花呢？
所以，目标这就找对了。对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速战速决，志在必得。
不过，这不能急，美女而兼才女，这就是一个高峰。于是，他想到另一项活动叫做“攀登”，较之“蹦极”，难度更大，后者只要胆子大，而且知道是摔不死的，而“攀登”，每一步上升，都得流热汗，而不是吓出一身冷汗就可以了事的，所以，要速战速决，但是更要一步一个脚印，于是，他也想起了“好汉歌”里的警句：该出手时就出手，要抓紧机遇。
这不，约定周末一游，而且，还允许自我表现，有了一个平台，一个舞台，所以就有了机会了，关健在于自已为何把握，为何踏实的走出每一个步子。
他想了一下几个月来与祈娴交往的过程，一开始，似乎对方就没有多大的激情，不过，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什么去游公园，看电影的俗事，到是一件也没有谈及，只是说，如果今后有空，不妨谈谈。
书上没有明载，但是人们都明白，对于女人，是要哄的，是要夸奖的，但是太俗了也不成。有一次，似乎就有点成功，他用十分专注的眼神，死命的去看祈娴，始则使祈娴不好意思，继之以觉得心烦，这时，梁仁说：如果对于一个美的东西，不能沉下心来去专注的审视，这就是对于美的一种亵渎，也是自身缺乏修养，知识贫困的表征，也是一种心地不专一不纯洁的显示。讨好虽然有点过分，但是祈娴却说了一句：你真有点贫嘴，不过，说得还不特别讨人厌。
梁仁是学经济管理的，于分子生物学知识是不懂的，但他却花心思去翻了不少资料，掀开了不少的网页，而且，特别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能够从经济的角度去诠译生物学；从管理的角度去探讨实验的必要性，这就使得祈娴觉得这个人的品味倒不低，所以，共话的时间，还能够找到交叉点，可是她自己对于经济管理这一摊子是一点不知道的。
这样，两人的关系不火热，也不冰凉，就是所谓不即不离，所以，梁仁觉得也好吧。
于今，可以有一次自我展示的机会了，他就用经济管理的手段，来排列问题，组合对策，精心设计每一个细节，不是有‘细节决定成败’之说吗，所以，他拿出一纸来，就把活动的项目，花费的时间，达到的效果一一列表作书，又把自己的衣著打扮，交谈举止，也作了考虑和研究。
总之，那天对于自己而言，一定要有所表现，有所前进才行呵！
三
还在床上，祈娴又把自己的打算和阿君的建议考虑了一番，似乎连同自己的谈吐的内容和行走的路线，以及穿着打扮都考虑了一番，结论是，一切都要不温不火，要一切符合中庸之道，一些话的用语，还要有点儿可以作多种解释的才行。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我们这种人之所以不好嫁人，大约是把男人给难住了。
因为星期六，祈娴可以懒洋洋的起身。还在床铺上不想起来的时刻，怎么就听见妈妈在问：今天不是约定的出去会梁仁吗？准备好了没有？
祈娴说：妈妈，昨天晚上与梁仁通过电话了，九点半见面，以后乘车一道去看他蹦极，中午去撮一台火锅，至于下午，看大家的情绪吧，饮饮茶什么的。
“好吧，你们就按计划去吧，不过，妈给你选了一件上得身的衣服，让你试试，”
“算了吧，平日上班穿什么还是什么，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祈娴觉得妈妈怎么会给我买什么衣服，平日她很少关心这些的呀。
及至妈妈把一件无袖的淡黄色连衣裙拿来时，祈娴说：“呵，原谅我吧，这样穿起不说是太暴露了，和我身份不合，而且，时令也不到，还不到六月份，那儿能这样。”
妈妈说：别先妄加评论了，我们当姑娘的时候，一心想着找一条漂亮的裙子穿，只是社会不允许，如果我像你这个年龄，巴不得天天穿呢。试一下，一定试一下。
与妈妈计较不好。祈娴说：那好，你把门别住，爸爸一会儿看见，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刚一穿好，妈就叫了起来：“哎呀，我太具备审美观念了，你看看，这腰围，这胸围，这长腿，真是显示得好极了，古人说：风流不在着衣多，你自己看看。”
对着镜子，祈娴果然觉得妈妈的评价不错，不过，还是不好意思：“妈，我不是说不好看，是不是太像一个街妹了，你看大半截的腿光着，胸口就隆得这么高，我实在是出不去了，如果这样穿，梁仁会怎么说？”
妈妈说：怎么说，只会更加死心踏地来追求你，说不准马上就向你求婚。
“我还在考虑呢，妈，你别以为女大不中留，我那里就嫁不出去，要当老姑娘了。”
“什么老姑娘，怎么说也是正当年嘛，不过，再拖下去，就难说了，起码，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吧。哦，还有，脸色也要红润一点才行吧，擦点什么，口红是一定要抹一点的，这也算是尊重人吧。”
等到穿鞋子的时候，又与妈妈有点意见不同，妈妈说：“跟高一点怎么，这样，一方面才适合挺胸收腹的原则，再方面，走起路来，才别有一种韵味呀。”
有的问题是无法与妈妈说清楚的，不要说家庭不是讲理的地方，就算是吧，妈妈手下一批一批的女生，出众的人材多呢，不能说妈妈的知识面狭窄吧。所以，只好就不再反驳，想出了门之后，自己再来一个素面朝天的打扮吧，没有办法。
偏偏妈妈说，要陪自己走一段路，坚持搭公交车，要大体把自己送到约会的前一站或者后一站，于是，她想到，这次的羞是出定了。
不过，才走出大门，她就感到各式各样的眼光不断向自己闪射，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叫做回头率真高，她想自己的衣着上，恐怕花色也没有了，而是一律的眼睛珠子。突然一个大姑娘走过来，悄悄的问：“阿姐，你真靓，这件衣服那儿买的，给我透露一点消息，看见你，把我都馋坏了。”
她只好说，我的妈妈买的，问她吧。
大姑娘说，阿婶，别保密，说一下。
妈妈矜持的一笑：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吗？从质地上说，还不如你的这条裙子呢，其实，你也满漂亮的。
大姑娘的一番话，不知怎么就有点坚定自己的信心，所以，她想，妈妈的眼光不错，恐怕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上了公车，似乎不但有人的眼光闪射，而且在不经意之间，似乎还有人用什么肢体语言来传递信息，她只好让妈妈给自己作保护神。妈妈说：怎么样，不着意打扮一下，那儿会这样？勇敢一点，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在一个公车停靠点，突然一个毛头小伙喊道：美女美女我爱你。就一溜烟的跑了，惹得车上不少的人哄笑起来，搞得祈娴怪不好意思。
轮到她到了站，她问妈妈说：我下去了，别担心。
妈说，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看见车一开走，祈娴连忙从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把自己的嘴唇仔仔细细的擦了一番，又到一个衣店的穿衣镜去自我审视了一番，觉得虽然还是很动人，但已经不很张扬了，有点勉为其难，但她还是正式到了赴约的地点。
出现在祈娴面前的梁仁，与平日的风度翩翩不大类同，他居然是长袖衬衫、长裤和运动鞋，背上还背着一个旅行袋。他有点惊讶的看了祈娴一眼，又用惊喜的口吻叫了一声“哇噻”。
祈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就说：像俗话说的，女人上街，老是找不着一件合适的衣裳，这是妈妈的安排呢。
梁仁的脸上阳光灿烂说：伯母的审美情趣绝对是一流的，不过，她更是精美产品的生产者呀。
祈娴说：你别贫嘴了，说说今儿怎么安排，也许下午我还有事呢。
梁仁的脸色怎么就拉长了：人家可是为一整天安排的，你看，差一点儿十点了，我们去‘蹦极’转来，马上就该去吃‘秦妈火锅’了，下午，不饮饮茶吗，能看一场电影更好呢。
祈娴说：下午再说吧，‘蹦极’是一回什么事，我是闻所未闻呢，倒是见识一下的。
于是又上了一辆公交车，他们一道向一个叫“三城体育之家”驶去，有了一位护花使者，祈娴松了一口气，当然，自己已经素面朝天了，尽管身材还有一点张扬，美腿上肯定又贴满了眼球，但是她不时与梁仁交换着的短语，使人觉得对于一朵有主的名花，而且是一个漂亮高大的汉子，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的事情，不但没有放肆的眼神，也不会有什么不协调的噪音了。
及至到了这个“三城体育之家”的大门，祈娴还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去“蹦极”一回呢，总之，遇见事情是不可以轻易输给梁仁的。但什么“蹦极”，她可是一点知识都没有。
四
这儿是一座高高的塔，举眼上望，似乎估不出高低，不过，起码有十层楼房的高低吧，于是，她想，这是一件什么样竞技活动呢。她就停下了步子，并且问：“蹦极”到底怎么样蹦法。
梁仁有点自豪的说：这是一项新兴的体育运动，参加运动的人，不但要有良好的体魄条件，更要有十分勇敢坚毅的心理状态。我已经蹦了多次了，费用不高，每次就150元，大体是乘电梯到塔顶，穿一身自备的或由场内提供的专门衣裤和鞋袜，然后有专人为你绑系好一根橡皮筯，地方是脚的踝骨处，腰部还要系上名堂。然后你上去，屏住呼吸，双脚併靠，双手平举，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头朝下一跳，你马上就会体现出失重的自我坠落的感觉，第一次‘蹦极’时，我似乎心都要跳出来了，就在头要触地的那一刻，橡皮筯会猛烈地弹跳回去，这样，大约是四次左右吧，橡筯停下来，以后你被提升上去，这就算完成了，不过顶令人神往的，是你终于返回了塔上，向下一看时，自己马上就会充满了自豪感，觉得你已经对生命、对生存进行了一次挑战，自己都要对自己欣赏起来，怎么样，你也试一次。
祈娴说：就这么一回事呀，不要说我有恐高症了，就是一切正常，我也不会去搞这玩意儿的，试想一下，明明白白知道有一根绳系着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你说呢？
梁仁觉得，这正是一个显示男人勇敢气魄的地方，怎么被祈娴描绘得这么毫无特色，又轻而易举呢，可是又不便也不敢表示什么，只好说：也许是吧。
这时，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梁仁问：哥们，怎么样？
小伙子专注的看了看祈娴说：哥们，刺激死人了，没的说，只是你怎么把这么一个天使级的人物带来了，不会吓着她吧。
这似乎长了一点梁仁的志气，忙说：那能呢？其实这位天使已经是这儿的经常观众了，不过，她当然不去玩这种竞技的。
小伙子说：美女，你不知道，有时，看的人比实际跳的人还要感到惊心动魄呢，实说吧，敢上去玩‘蹦极’的哥们，才是铁骨铮铮的真正男子汉呢。哥们上呀！
这就鼓励了梁仁，他说，‘在下面等着我呢，不过是半小时左右，节目也就玩完了’。于是，他就背着自己的背包，坚定地向塔架走去。
不知怎么的，这个小伙子倒是停在这儿不走了，反而有一句无一句的问起祈娴的话来。
他说：其实，美女，也有女同胞玩这玩意的，比方说我，就有一个所谓的“野蛮女友”，上次还玩过一会。据她说，虽然也是吓人的，不过，飞跃的那一时刻，真有一种忘我的感觉呢，比什么都刺激人呢，话又说回来，玩久了，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也是体育爱好者吧。
虽然小伙子的眉眼也好看，但是，祈娴也不想过多的交谈，问及体育活动，她到是轻轻摇了摇头：什么呀，我倒是什么也不会的。
小伙子问：在学校也不参加吗？
祈娴一笑：当‘啦啦队’也可以嘛。
小伙子说：不会吧，你身材特棒呀。
祈娴知道，要来事了，就说：怎么他还不跳呢。就避开了，心想，现今的男人们怎么了，苍蝇似的。
不知怎么看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家指指划划七言八语的议论开了，原来这儿并不是经常开展这一活动的，只有周末和周日才搞。而且参加的人也不是很多的，参观的人是都在30米之外的地方。
这时，突然有人叫：看呀，飞下来了。突然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影子，像一个突然坠落的什么杆件，就向人群中扑来，马上就引起一个少女的尖叫声。祈娴也着实吓了一跳，但这个杆件，距离参观人群，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急剧的回弹了转去，上升到一半的高度吧，又坠落了下来，大约四五次的光景，才停了下来，祈娴看见这似乎一个壮年男子，头朝下，看不清楚面目，不过，显得肌肉特别发达。以后又被慢慢的提升了上去。
这时，又有人叫：看，下来了。祈娴举眼一看，一个什么人穿着一身大红衣服，又从天而降，又引起了人们的一阵喝彩。
祈娴数着，大概梁仁是第八个下来的，因为按照事先约定，似乎梁仁在塔顶上还向下挥了挥手，而且，他穿着一件古铜色的上衣，一条红白相间条纹的紧身裤。祈娴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点不吉祥的感觉，有一个电影不是叫什么《第八个是铜像》吗，说的是人已经死了呀。不过，一切事也没有，在三下五翻之后，梁似乎还倒着身子向她挥手呢。
及至梁仁终于回到她的身旁，问她：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惊心动魄呢。
祈娴笑笑说：倒真是挺刺激人的，怎么不换衣服就来了。
梁仁说：一身冷汗呢，我先来打一个招呼。
这时看见紧身的衣服，显得梁仁的肌肉十分健壮发达，望着他的背影，祈娴不知怎么就想到，如果真是对付这样一个健壮的男人，还不知怎么样了呢，想到这儿，她的脸不禁红了。不过，人们又在为后一个飞人喝彩了，谁也没有注意她。
在出“体育之家”的时候，梁仁又恢复了他的儒雅的气度，而且把包拎在手里。
祈娴问：你经常来吧，有没有女的玩这运动呢？
梁仁说：半月一次吧，我在运动场上是多面手呢，还要不要看看我去玩其他的，经常运动的人，倒是可以应对各种挑战呢，你说是不？
祈娴说：也许是吧。不再看其他的，我问，上面有女士吧。
梁仁说：似乎有两个疯丫头吧，人没有见着，听见说话的声音呢。
祈娴说：女的也玩这运动，胆子也忒大了。
于是梁仁又说起了那一套运动于人的极端重要性，以及勇者不惧的道理来，虽然祈娴觉得有点啰嗦，但也不得不佩服玩这种“蹦极”，确实要十分勇敢才行。
梁仁问：怎么样，咱们去火锅店吧，还是中餐馆，要不去“肯得鸡”？
祈娴说：倒是火锅店吧，你说呢？
梁仁说：好，咱们约定，今后，我们来一个节目，叫做“每周一歌（锅）”怎么样？
祈娴有点不好意思：再说吧。
五
他们开始来到了叫做“秦妈火锅店”的地方，刚要进门，就有一位青年侍者上前说：先生、女士，对不起，本店今天中午有专门的任务，已经包订了，请你们择时再光临。
梁仁门：谁这么多客，你们这儿座位也有百十桌吧？
侍者说：三家结婚包的，明年是猪年，大家图个吉利，都想生一个金猪崽儿不是。
梁仁哦了一声，又看了祈娴一眼，颇有感触的说：那倒是，那倒是，我们走吧。他又说：我们另选一家人气旺的，名字就叫“七十三行”，怎么样？
祈娴说：随你。我想问，秦妈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吧，怎么一个堂口，就有百多桌呀？
梁仁说：你没有读过李劼人先生写的什么《死水微波》、《死水微澜》，还有《大波》吧，他说到了‘陈麻婆豆腐庄’，在成都北门的，在当时，大家都以为陈麻婆豆腐店的老板娘，肯定是个脸上有麻子的女人吧，那里知道，那是她家当年发家时候的情形，以后陈麻婆店的女子，一个个都是脸皮光光，油光水滑一个个的漂亮女人呢。这儿的秦妈，我们看见的女经理不过才三十来岁，一副现代派的样子，年轻娇艳得很呀。
听见梁仁说漂亮女人的话，祈娴就把话扯开了：你知道不，天花作为一种病毒，如今都已经绝迹了，我长这末大倒是一个麻子也没有看见，如果现在真有麻子，那肯定就是珍奇另类了。
梁仁说：不愧是搞分子物理学的，一分析起来，三五两句，就说透了。我们现今在的这家，叫“七十三行”，你想，大家都说，三教九流，七十二行，他偏偏叫“七十三行”，就表示那儿人气极旺的，这些人真会取名字呢。
在祈娴和梁仁进店时，看见店内正在‘打拥堂’的样子，好多人进人出。门口的一台大空调，还不断的喘着气，而门口站的四个服务员，却不知怎么按春、夏、秋、冬的打扮站在那儿，一个“春”姑娘，穿着长袖长幅的旗袍，外面居然还套着一个小的精致的闪光马甲，而那位背心上有一个“夏”字的女人，则是穿着一条超级短裙，整个的光大腿完整的亮了出来，上面一条金色的黄皮带，似乎象征性的包了一下，在肚皮下面就是似乎要脱落的裙子，露出的一个圆溜溜的肚脐，则十分耀眼的亮出来，上面一件无袖的低胸衬衫，只系着两个扣子，胸沟很深，nǎi子自然隆得很高。“秋”姑娘似乎与“春”姑娘差不远，只是高腰裙，把身段打扮得很可人。而叫“冬”姑娘的女人，穿着红旗袍，颈子上却有一个白色的毛围脖。
梁仁说：你看，这家为了招搅生意，他们的手法可以说是无奇不有了。
这时，倒是那位“秋”姑娘上来招呼了，说：女士先生请！又说：你看，堂口很大，不过，我们的菜倒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你们去了，会有很好的服务的。才进门，就感到一方面很凉爽，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麻辣烫的味道，服务小姐，一律运动头，低胸背心短裙丝袜，虽然是高跟鞋，但走路却十分稳健，而推菜的小车，则由清一色的头发立着的全身白色工作服的男青年推着，什么鱼类、肉类、肚杂，各形菜蔬，还有色泽红亮的油碟，把车子推得满满的。进了这儿，不知道怎么就自然引起了人们的食欲，马上就挪不开脚步，想进餐了。
一个光腿小姐把他们带到一个小方桌前说：对不起，这儿在打拥堂呢，他们快完了，这儿菜是分等级的，高级菜肴，有的是。
小方桌上坐着三位客人，夏天不比冬日，很难从穿着上分辨出大家的身份来，似乎是位老者和二个青年，老者脸上布满沧桑，两位青年倒是人高马大。梁仁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他凑着祈娴的耳朵说：“棒棒儿”。
祈娴忍不住向火锅一看，下面的火已经灭了，三双筷子正齐向火锅内捞选，似乎只剩下一些残余孹，比如豆豉、姜片之类的东西。这时一个小伙子叫：“服务小姐，添饭来。”一个小姐马上就端来一盆糙米乾饭，而且直说饭来了，请慢用。又马上说：几位哥们，现在打拥堂，请快一点。另一位小伙子说：“小妹，催工不催食嘛，离睡瞌睡还早得很，急什么急嘛。”小姐说：“棒棒，说话吗，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
祈娴发现这些叫做棒棒的人们，胃口很好，一小盆饭，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连同火锅的底料吃完了，连泡菜的渣渣也被老头吃了。一个小伙子就叫：“算帐买单给票子。”于是，又一个光腿小姐过来说：就付30元吧。老头说：到底多少。小姐说：正算呢，是二十九元捌角贰分，你们看。老者拿出30元钱说：理是理，法是法，剩的一毛八分钱还是找补来吧。小姐露出鄙夷的笑容说：好吧。一会儿就拿了几个硬币过来。在收拾桌面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死命的瞪着祈娴，向服务员说：小姐，你把板凳多擦几遍，不然，我的骚气很大的，穿透力大得很哟。另一个小伙子就挤眉扎眼的笑了起来。
梁仁的脸上就挂不住，沉下脸来说：怎么说话呢，注意一点。
老头连忙陪笑说：年青人火气大，天气热，你大人不记小人怪。你想，我们当棒棒的，这一炖下来，每个人就用去十元，等于我们就要去爬三道坡了，如今挣钱不易呀。
祈娴说：没事的，你们走吧。
才离开桌子，那个小伙子再次放肆的看着祈娴说：“我说嘛，麦收季节一到，麦子垮了价，包子发得大哟。”另一个小伙子就笑了起来。祈娴俯身看了一下自己，脸不禁红了。
梁仁说：老把子，你看吧，今天我是想修理人了。
老头一连的道歉，一面又吼小伙子：‘你杂种不走还在这儿日什么白，是不是想挨揍。’说吧就走了。
梁仁说：你看看，这种人真没有教养，吃饭说话，都是一副下流样子。
祈娴觉得不便说什么，就叫：小姐，拿菜单来。这时，一个光腿的小姐来了。
梁仁说：“我是已有主意的。”于是，就对服务员说：“来一个鸳鸯火锅，菜肴吗，我看，呵，毛肚、黄喉、鱼片、肝腰、鸭血，再来肉丸、嫩牛肉，还有金针菇，反正各种蔬菜嘛，另外，来两瓶啤酒，一杯核桃花生汁吧，我们吃了再买的。”
祈娴听说什么‘鸳鸯火锅’，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以为梁仁是占什么便宜呢。殊不知一位男服务生来了说：“鸳鸯火锅到了，女士是白味的吧，好吧，那先生就是红油的了”。祈娴才知道这是一个用餐术语，与占便宜没有关系的。
马上，服务小姐从推菜车上把梁仁点的东西一一奉上，又说：这是油碟，请用。呵，本店还备有卤兔头、薰鹅翅，味道蛮好，一直受精英人物夸奖呢，来一份吧。
梁仁忙说：那好那好。
祈娴有嗞有味的啃着鹅翅、兔头，一面想：其实梁仁这人倒是蛮会生活，而且，也挺能服侍人的。不知怎么就说：好香，你也下着啤酒啃吧。
梁仁一面说：不客气，女士优先。一面说：我们慢慢用餐，时间很充裕呵。他的胃口和牙口都好，所以，吃起来兔头来十分在行的。
随着火锅一开，梁仁又马上下菜，而且，又及时为祈娴盛了一小碗汤说：味道好，开开胃，就涮牛肉、烫毛肚吧。其实只要你高兴，我们经常都可以上这儿来的。
时已中午，店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红女白婆、亮头油面、阔卓的和衣衫不整的都有，而且，南腔北调、喝五么六，真是极有人气了，
祈娴一面吃，一面听梁仁介绍，他说：你慢慢品尝，这种鱼，真是味型丰满，层次分明，真是又麻、又辣、又鲜、又香、又嫩、又滑，真是爽得很呀，你不宜光吃白味的，来品尝一下红油的，人家说，女娃儿那个不喜欢辣味哟。
祈娴说：你的经验满丰富嘛，我其实对辣的不怎么行呢。
‘经验’二字顿时就叫梁仁对答不上来，只好干笑了两声，又大口的吃着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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