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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老师
美貌少妇一脸幽怨地被艾伯顿赶了出去。虽然正常情况下，她已经活不了几个月了，而且她本人也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但人类的求生本能还是驱使着她动了一个念头。
如果艾伯顿愿意带她走的话，其实她活下来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然而听到某个名字之后，艾伯顿的心情实在有些复杂，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就让少妇回去准备详细资料了。
少妇走后，艾伯顿脸色古怪地坐在那里，皱眉不语。维维埃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似乎从来不会犯错的男人。
事实上，艾伯顿也会犯错，尤其是出现一些他认知范围之外的事物时。
比如现在。严格来说，艾尔罗格是艾伯顿重生以来，见到的第二个熟人，而第一个是艾薇拉。其他的如克尔苏雷德、杜拉欧丝等人，虽然艾伯顿也认识，但前世其实并没有打过多少交道。
但艾尔罗格不一样，艾伯顿与他的相熟程度，甚至还要超过艾薇拉。艾伯顿和艾薇拉是好友，是几次同生共死的伙伴，可艾尔罗格……
艾尔罗格正是艾伯顿前世的老师！
世人只知道他天纵奇才，可身为弟子的艾伯顿却很清楚，自己这位老师其实资质并不突出，也就是勉勉强强能够学习魔法的程度，与可谓天之骄子的艾伯顿完全没法比。
艾尔罗格早年的事迹，艾伯顿没有了解太多，只知道他原来是埃蒙因人，年轻时曾经有过一位妻子。两人十分相爱，甚至艾尔罗格一直在通过各种手段为妻子延续寿命。
直到两百多年后神战爆发，埃蒙因战火四起，艾伯顿的师母也死于战乱，艾尔罗格才飘然离开埃蒙因。而那个时候，他依然只是一个外环法师。
“孤身离开埃蒙因，失去了老师的指引，我反而找到了自己的路。”当年的艾尔罗格正是如此对艾伯顿说的。
找到了自己的路的艾尔罗格，进阶速度足以让这个年代大陆上所有天才汗颜。因为别人都是晋级越来越慢，而艾尔罗格居然是越来越快的。一直到迈入圣域，他的速度才有所放缓。
快速而不择手段地晋级，带来的自然就是根基不稳。艾伯顿曾经问起艾尔罗格这么急着晋级的原因，当时艾尔罗格是这么回答的：“知识可以转化为力量，但力量是保护知识的根本。”
艾尔罗格跟主流法师们不一样，他觉得追求力量才是追求知识的根源。不过艾伯顿始终认为，自己的老师是因为脑袋里知识已经太多了，实在懒得再追求什么知识。
思绪及此，艾伯顿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没有再继续回忆下去，因为之后发生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艾伯顿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影响了自己这位老师。若不是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与记忆中完全一致，甚至艾伯顿都要怀疑，自己来到的是否真是历史上那个年代。
虽说如果这个艾尔罗格真是老师的话，那他的晋级速度就可以理解了，可是为什么老师会离开埃蒙因，来到混乱之领呢？
更让艾伯顿无法理解的是，艾尔罗格居然会来修斯姆顿。其实他更应该去彼特索达的，那里的学术氛围才最适合他。窝在这个混乱的地方，他永远只能是闭门造车。
“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艾尔罗格先生。”沉默片刻，艾伯顿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维维埃说道。
康斯坦丁的避难所中，一处简约而不失雅致的小阁楼前。
艾伯顿几乎是一眼就认准了这处小阁楼，因为它属于典型的埃蒙因建筑风格。艾伯顿深吸一口气，拉着维维埃走了进去。
“早上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一个仆人样子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躬身说道。
艾伯顿此时依旧是一身白袍，黑色短发，气质非凡，自然没有人敢怠慢。
艾伯顿想了想，随手将两张羊皮纸递给了那仆人，说道：“麻烦你把这个交给艾尔罗格先生。”
那仆人愣了一下，连忙接过，然后又叫人将艾伯顿两人引到客厅去，自己则跑去向艾尔罗格汇报情况了。
等这仆人来到艾尔罗格的书房时，后者正皱眉看着面前的演算稿。
“老爷，有一位先生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虽然在修斯姆顿，仆人对主人的称呼一般是“大人”或者“先生”，但艾尔罗格还是保留了早年的习惯，更喜欢仆人叫自己“老爷”。
“哦？是哪位先生？”艾尔罗格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脑袋，问道。
那仆人虽然微微欠身，声音中却听不出多少紧张，看来艾尔罗格平时对仆人们不错。
“是一位不认识的先生，可能不是避难所里的人。”能作为艾尔罗格府邸的迎客人，这仆人对康斯坦丁中的上流人员基本上都是认识的。
艾尔罗格微微点头，不再多问，打着哈欠翻起仆人递上的羊皮纸。
开篇是一个很简单的单词：证明。
艾尔罗格顿时眉毛一挑，眼中也露出了几分兴趣。事实上，他时常会公布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为的就是吸引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过来。然而很可惜，以往来的都是些试图交好他，或者有所图谋的人。
不过这次不一样，艾尔罗格有种预感，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先生，很可能是一位真正懂得“奥术”的人。仅凭这简简单单的“证明”判断。
一个能把论证过程写满两张羊皮纸的人，当得起艾尔罗格的这种预感。
艾尔罗格开始认真地研究起纸上的内容来，然而越研究，他就越感到心惊。这个证明，似乎是在创造一种全新的研究工具，即以施法时的法纹线条去代替复杂的数据进行演算，大幅缩小演算难度。而它在证明的，就是这种工具的正确性与可行性。
这个证明的思维让他感到惊叹，过程让他拍案叫绝，结果让他振奋不已。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艾尔罗格根本无法理解的定理和推论，他隐隐感觉可以被证明，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等艾尔罗格看完这两张羊皮纸，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甚至握着羊皮纸的左手都在颤抖。他连忙将汗珠擦在了法袍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份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证明过程拿起，放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
“带我去见那位先生。”艾尔罗格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仆人连忙应是。
客厅中。
艾伯顿悠闲地喝着掉品味的果汁，维维埃则无聊地敲着桌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着贵族长袍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两人眼中。艾伯顿一见这人的模样，立即瞳孔微缩，连忙站起身来。艾伯顿很清楚，自己的老师是一位十分念旧的人，一直到三千年后，他也是这副打扮，这副模样。
“您好，艾尔罗格先生。我是普顿，普顿·克里希亚。这是我的妹妹维维埃。”只是一个起身的功夫，艾伯顿已经神色如常，微笑着开口道。
艾尔罗格脚步一顿，行了一个平等法师礼，同样微笑道：“很高兴见到你们，普顿先生，还有小维维埃。”
在修斯姆顿，几乎所有人都会扰乱自己的能量波动，以防止别人直接看出自己的修为。这种纯粹的扰乱而非掩饰，理论上是无法破解的，因为这并不是一种技巧，只是单纯地在搞破坏。
这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哪怕化了妆，还是有可能被认出来；可是拿块布蒙在脸上，那就绝对不可能有人从容貌上认出你了。
在也是为什么艾伯顿会打算利用琳达去接近康斯坦丁，如果修斯姆顿的风气是跟彼特索达一样的话，恐怕他一靠近康斯坦丁就会暴露了。就好像当初莫伦一眼就看出他的修为一样。
艾伯顿和艾尔罗格稍稍寒暄几句，就开始进入了正题。这两人心中都有着无数的疑问，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艾伯顿知道艾尔罗格的身份，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的大致境界，可就是不知道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而艾尔罗格则是完全不了解艾伯顿的来历，也不知道，眼前这位普顿先生跟当年的那个邪恶大法师是什么关系。
命运总是如此奇妙，这两个关系极度复杂的人现在却坐到了一起，而且谈的仅仅是他们共同的兴趣爱好——奥术。
艾尔罗格是确实一心只想谈奥术，尤其是艾伯顿给出的那份证明中，那些他无法理解的定理公式。
然而艾伯顿不这么想，他更想知道的是，艾尔罗格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早早离开埃蒙因，来到修斯姆顿。毕竟艾尔罗格是他见到的，最可能短时间内对时局造成巨大影响的人。
艾伯顿甚至怀疑，神战之前，自己素来敬仰的老师，会不会已经进阶圣域了。
艾伯顿也不知道艾尔罗格早年到底碰上过什么事情，他对于力量的痴迷，甚至不会输于艾伯顿对保命的执着。
前世艾尔罗格尚未进入圣域的时候，经常会去一些极端危险混乱的地方冒险，这可能也就是他选择修斯姆顿，而不是彼特索达的原因了吧。
“艾尔罗格先生，您似乎是埃蒙因人？”谈话告一段落，艾伯顿突然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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