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轩辕流玥叹息一般说道，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轩辕墨尘仔细回想了石桥上的情形，眼睛蓦地睁大，站起身道：“是蓝灵！”
“没错，就是蓝灵，那胎记的样子和少年时见到的一模一样。这件事只有我自己和无痕知道，就是有人想做文章都不可能。”
轩辕墨尘沉吟道：“你确信没有人知道？这事情太巧合了。”
“我确定，无痕也不可能将事情告诉别人的，虽然我派人找过有菩提胎记的人，但是没说过原因，我那些下属有的还猜测是不是我的仇人呢。”
“你还是需要问清楚，也许真的是巧合，她自幼被选入神殿，似乎不太可能出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郊。”轩辕墨尘觉得弟弟不应该抱着希望，这人是他寻找的人的可能性太小了。
“算了，这事情明儿再问吧，今天这事情要怎么收场，想不到我和凌夜也算精明的人竟然会落入别人的圈套，臣弟真是惭愧。”
“也许应该找无痕来问问，他不是一直监视着凤仪宫吗，必要时让他出来作证就行了。”
“皇上，王爷，臣恐怕难以作证了。”无痕推开门悻悻然道。
凤仪宫，凤七羞愧地跪在余一一面前道：“奴婢失职，竟然不知道有刺客窥探，让娘娘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似乎来到了凤仪宫之内，她从来没起到过什么好的作用。
“你起来吧，这事情……”余一一秀眉微蹙，冷道：“也许人家早就布好局等咱们往坑里跳了，不过算计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说道后来已经是杀气四溢。
“娘娘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显而易见，只是我还弄不明白对方的动机。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晚上你那里的陷阱是不是已经落进猎物了。”
“不错，刚才有个小贼混进来，不但偷了药还顺便偷了许多珠宝，看来那是个贪心的人。”
“偷了珠宝？”余一一轻喃了一声，陷入了沉思。“按理说西门瑶要派人偷药一定会精锐尽出，没理由会找一个有任务在身还不忘了敛财的人。”
话一说完凤七也察觉了其中的不对：“不错，那个人的身手和青岚的简直有天壤之别，按照娘娘所说，青岚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人，这说明皇后娘娘手底下是有高手的。奴婢忽然又有一个疑问，若青岚真的是皇后的人，送德妃药丸只是为了拿他当实验品，那么当初她为什么不一次偷两颗药丸，反倒要再废一回事。娘娘发现第一次丢了东西，很可能会将药看管的更加严密。”
“或许她是怕青岚是她的人这件事被咱们发觉？不对，这也说不通。”二人左思右想都觉得难以找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来。
“皇上既然来了，你若有什么发现还请直说出来。”余一一忽然提高了声音对门外说道。
话音刚落，轩辕墨尘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冷峻，墨色的衣衫上龙纹肆意张扬的翻卷着，妖冶凌厉，衬托的整个人更加肃杀，似乎贴着“不爽”两个字的标签。
“事实上，那个偷东西的太监并没有偷什么药丸。”轩辕墨尘找个椅子坐下道：“朕的人和朕说发现你这里进了贼就跟上了，那人在坤宁宫外被他堵住，可惜自杀死了，他在搜查时除了珠宝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朕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显然你的计划已经被人利用了。哎，精明如你今儿也做了回倒霉鬼。”
余一一气恼地瞪了轩辕墨尘一眼，她已经够烦的了，轩辕墨尘竟还说着风凉话，今儿这事情丢的是他的面子，他倒还有闲心说笑。
“皇上刚从护国王爷哪里来吧，都这么忙了还有心情说笑，看来明天的审问你已经胸有成竹了，那我不用烦了，只看你怎么解决了。”
轩辕墨尘摸了摸鼻子：“好了，别说笑了。咱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开诚布公过的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明天的事情好说，但背后的阴谋咱们却不能不知道。”
交换了各自的信息，余一一反倒更糊涂了：“听了整件事情，想来第一次的小贼只是引开凤仪宫的注意力，那黑衣人才是偷药的主角。整件事我怎么觉得西门瑶唯一得到的收获就是损失了一名好下属，死了的黑衣人的功夫几乎不在我之下，若不是我不经意间抬头瞅了一眼，没准根本不会发觉他。有这样身手的人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所以她这个手下绝对是无法替代的。”
“是啊。”轩辕墨尘深以为然，“这也是朕想不通的地方。那个人朕已经查过了，没有易容，也就是说他真的是流玥的暗卫，他的暗卫都是在那些人七八岁甚至更小的时候挑选的，那个人既然已经潜伏了这么久，现在暴露出来岂不是太可惜了。”
两个人猜来猜去，终究没有想到西门瑶本来就是要让那个人死的，其实他们想不到也正常，西门瑶和那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即使西门瑶的哥哥西门琰恐怕也不清楚两人之间的龌龊。所以这一局，西门瑶稳赢，既除掉了头上压的泰山，又恶整了轩辕流玥和余一一。
次日一早，轩辕兄弟和余一一才起来就被太后的人请了过去。太后盘腿坐在床上，脸色十分难看。三人请了安，太后也不叫起，视线冷冷从三人脸上扫过，咬牙笑道：“你们三个能耐了，啊？大晚上不睡觉整出一副叔嫂通奸的戏码，还让外国的使节看了个清楚，传出去让我轩辕的脸面何存，还怎么在五国中立足！”
她越说越气，随手拿起个茶碗往地上哐当一声一摔。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余一一眸色一冷，就算是太后，她也没理由受这个气，刚要反驳，就见轩辕墨尘已经福至心灵地侧头往她那里看过去，眼睛里充满恳求之色。余一一怔了怔，心中一动，轩辕墨尘对自己倒是了解。她按捺住胸中怒火静静听着太后在那里数落。
“皇帝，流玥，你们平日要做什么哀家从不过问，可是你们也未免太不小心了，竟被这么一个小圈套套住，连后宫都搞不定还谈什么治国，谈什么平天下！明儿这事情若被时节传出去，你们拿什么给皇室在天下百姓面前立威。”太后说完顿了顿，目光转向余一一，神色更加冷冽，继续道：“还有贵妃，皇上为了你甚至改了祖制，在后宫加出这么个品级来，哀家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值得皇上如此耗费心力，可是你瞧瞧你做的事，大晚上在外面晃悠，上赶着把把柄往人家眼前送，你脑子里琢磨的是什么。若不是你不检点，怎会出这种事？你们……”
太后还要往下说，却觉得胸口似是赌了一团东西，脸色一白，呼吸急促起来。轩辕墨尘吓了一跳，慌忙和轩辕流玥站起身，一个给她捶着背，一个赶紧倒了杯茶服侍太后喝下。
余一一唇边勾起清淡的讽刺，说来说去，太后对自己的儿子还是舍不得说什么，却将责任全推到她这里来，“不检点”，要说不检点，轩辕流玥大半夜在候光乱走岂不是更不检点。
太后看轩辕兄弟神色焦急，心中熨帖了不少，再看余一一却是抱着双臂清清冷冷站在一边冷眼瞅着，神色晦暗冷漠，心中略觉得不痛快，不过她也知道余一一性子冷，对着和皇宫也抵触，如今是皇上求着她帮忙，她也不好多计较什么吗，只当看不见罢了，何苦争那闲气。
“母后好些了吗，要不要传太医？”轩辕墨尘不放心道。
太后摆摆手道：“不用，我刚才只是急的。你们啊……就不能让哀家少操一些心。”
余一一忽道：“说完这事情其实倒让我解决了一件事，本来我已经设计好怎么算计皇后，现在倒觉得时机比我设计的还好。”
轩辕兄弟和太后都怔住，轩辕墨尘忙道：“夜儿什么意思？”
“我设计皇后只为夺了她的凤印，甚至……”她身体里猛然爆发出一股杀气：“合理地除了她的性命。现在后宫出了这种事情，她这个皇后虽然不能引咎辞职，但这凤印也已经不适合在她手里了。皇上觉得呢？”
“朕昨日已经处罚她变相禁足，再夺走凤印已经不合适了。”轩辕墨尘先是一喜，随即又蹙起了眉头。
“皇上已经惩罚过了，可太后没有啊，后宫的事太后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只是要劳累太后打理后宫了，当然太后不愿意管指定一个或几个人协助也可以。”余一一抿起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西门瑶，你想算计我，我就让你同样尝尝被算计的苦果，这个苦果还是你亲手种下的，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会如何。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率领众位嫔妃来给娘娘请安了，还有蓝灵公主也来了，是否让她们进来。”门外宫女轻声问询道。
“让她们都进来吧。”太后淡淡道。
门一开，西门瑶携着蓝灵的手率先走了进来，太后看妃嫔们的神色知道这些人心里虽有猜测却懵懂的很，看来西门瑶的保密工作做得还可以。这样一个千伶百俐的人儿，可惜心是黑的。
“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美人们见皇上在座，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眸光闪闪发亮，飘然下拜。
“都起来吧。”
太后哪有心思应付她们，随便聊了几句就令她们下去，只留下皇后和蓝灵。美人们大失所望，看轩辕墨尘都没抬眼皮瞅她们，碎了一地芳心不甘不愿走了。
西门瑶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主审换人了，她无所谓，不过和蓝灵经过一晚上的分析也知道她们的目的不能完全达到。西门瑶是为了杀死那个人和得到能使人怀孕的药，而蓝灵的目的是整倒轩辕流玥和余一一，西门瑶要的已经得到了，而蓝灵的却不太可能实现了，护国王爷在轩辕是战神一般的存在，这件半私半公的事情只要皇上刻意偏袒就不会引火烧身，而余一一自然也就没事了。蓝灵有些不甘，但她在来长安时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因此也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此时，蓝灵乖巧的坐在一边也不说话，文文静静的很讨人喜欢。轩辕流玥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让太后大感意外。既欣喜儿子开窍了，又发愁儿子喜欢上这么个极有可能包藏祸心的人。
太后清了清嗓子道：“人也到齐了，想来你们也猜出哀家的目的了。哀家就一个一个问。首先蓝公主，你昨天对皇帝说的话哀家已经知道了，哀家先不理这些，哀家只想知道，贵妃和护国王爷当时站的方位和具体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公主可别说不知道，你能问出他们在做什么的话，显然是看了一会了，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蓝灵眸光一暗，这个老东西果然不好对付。她描述了昨晚的情景，道；“虽然他们隔得远，中间还夹了一个下属，可是那眼神可是明摆着在对视的，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本宫怎能不怀疑。”
“公主眼神很好啊，那桥也有几十米长，两人一个在桥上一个在树下，公主竟能看清两个人是在含情凝睇。若那黑衣人真是他们的下属，应该不会煞风景地站在那里。显然若真是对视，应该已经有一会了，那黑衣人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还有，你说那黑衣人将你撞下桥，那就奇怪了，暗卫以服从为天职，他的主子还没说话，他不可能自作主张的。还有，你掉下桥之后两个人应该都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若任由你在那里，后果难料，即使你侥幸活下来，你一个人的话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只能吃个哑巴亏，可是流玥和贵妃都没有走，你不觉得这太不合理了吗。当然哀家理解公主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已经容不得多想，只能凭借自己的丰富的联想能力了，只是终究一切都是你臆测的，他们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暧昧的话。”太后凝视着蓝灵一字一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而后紧紧盯着蓝灵的表情。
果然姜是老的辣，轩辕兄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蓝灵冷冷道：“太后这些问题当时我命都快不保了哪还有时间去想。反正轩辕流玥差点淹死我是事实。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喝了那么多水。”
“是救还是杀公主真的不知道吗？”轩辕流玥忽然站起身瞅着蓝灵气恼开口质问道：“若是要在水里杀一个人，只需要摁着她的头往水里压就行了。而本王却是将你的胳膊搭在了肩膀上，游过泳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公主就算是养在神殿，这基本常识也应该清楚。”
“我……”蓝灵瞪起眼睛不由语塞。
“还有，公主可能不知道，本王已经找到了冒充梁公公的人。”
“什么！”西门瑶吃惊地脱口道：“这么怎么可能。”
轩辕墨尘玩味的一笑：“皇后这话有趣，这没什么不可能吧，你这么大惊下怪做什么。来人，将那人送进来。”
果然是送的，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太后吓了一跳，上了年纪的人很讨厌看见死人。
“你随便弄了个死尸就能证明这个人的身份吗？”蓝灵不屑冷笑起来。
“这个人的身形轮廓和梁公公很像，而且我们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塑成梁公公样貌的人皮面具。这种面具的做工需要至少五天的时间。还需要朕再说下去吗？”轩辕墨尘名人将面具取出来展示给众人看，语气越发严厉，脸色冷峻，表情如石刻一般冷硬，衣服上的五爪金龙似乎都怒目须张，气势凛然，让人望而生畏。
“不用了，就算我看错了吧。”蓝灵似乎被轩辕流玥吓住了，讷讷的低下头，不知怎的脸上竟浮起淡淡的红晕，仿佛娇艳盛开的蔷薇花。
轩辕流玥眼神暗了暗，心底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蓝公主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吗？”
“当然不了，是蓝灵心思太过多疑，给皇上和贵妃娘娘带来困扰了，希望皇上和娘娘看在蓝灵年纪小别怪罪了。”蓝灵低着头春笋似的手指搅弄着衣服上的璎珞，满是小儿女的娇憨。
“罢了，公主也是因为受了惊吓，朕也能理解。”
“这件事说完了，蓝灵想说一下自己的事情了。蓝灵是为和亲而来，如今……已经……已经选好了。蓝灵心底里爱慕……爱慕……爱慕皇上，不敢奢望于祭祀苹蘩，但求奉帚以供驱使，还请太后娘娘和皇上能够……能够同意。”她说着说着语气已经低得仿若耳语，一张俏脸通红，恨不得埋到地下面去，可怜可爱。
“不行！”轩辕流玥脸色一变，脱口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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