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后，杜滢活泼不少，也不掩饰萌动的少女心了，开始正大光明地展开追求攻势，一放学就往美术馆跑，杜爸爸没有意见，毕竟，这总比去酒吧的好。
苏缱发现父女俩相处情况变好，更是好奇那天南羡到底跟杜滢说了什么。
这天，杜滢刚从齐靳身边兜了一圈回来，苏缱便拽着她到休息间里，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就是羡哥用他自己的经历来劝我。”
“他的经历？”
“对啊，不知道吗？他不是你二哥吗？”杜滢喝了一口矿泉水，若有所思地开口：“不过，说真的，要不是听他亲口说，还真看不出来他的经历那么悲惨。”
悲惨？
苏缱疑惑，“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羡哥他爸妈不是离婚了吗？”
“嗯，没错。”
“唉。”杜滢叹息一声，“本以为我已经够惨的，爸妈离婚，亲爸还天天酗酒骂我，但好歹他没有打我，那天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杜滢看向苏缱，那同情的小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南羡，“羡哥是天天挨打，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他才迫不得已练了好身手。”
“……”什么鬼？
“还有哦，你说，羡哥他爸是不是有毛病？前妻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去保护？羡哥成天看着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享受荣华富贵，自己却是狗一样的存在，换成我，肯定早疯了。”
“……”怎么越听越离谱？
“对了，羡哥那个弟弟，还是个变态，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等等！”苏缱抬起手作出暂停的手势，一字一顿地问：“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对啊，羡哥那天跟我说了很多呢。”杜滢一脸纯真，“难道你都不知道？”
“我……”
一时间里，苏缱无言以对，因为南羡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是添油加醋过的事实。
而且，这些“悲惨”过去，竟然还真起到作用！
滢姐到底还是年纪小，南羡三言两语就能把她骗得团团转，真不知道该说滢姐天真呢，还是该说南羡骗术一流。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苏缱干笑两声，“那他还有跟说别的吗？”
“有啊。”
杜滢秒变迷妹脸，双眼亮晶晶的，像缀着星星，“尽管羡哥亲爸对他这么残忍，羡哥还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成功！羡哥说了，人生是自己的，因为一时赌气毁掉人生，就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类似的道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苏缱正郁闷着，杜滢双手托起下巴，有些惆怅地感叹：“可惜人的心脏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齐靳哥哥先住进来了，羡哥只能留给其他人了。说真的，羡哥真的好帅，好酷哦。”
闻言，苏缱额角一跳，敢情这小妮子是个颜控？只听得进去帅哥的话？早知道是这样，还费什么劲啊！直接上美男计不就成了？
虽然真相让她有点心塞，但好歹算是挽救了一个叛逆少女，所以也没必要计较白费劲的过程。
苏缱平复下心情后，接着问：“那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羡哥让我先好好读书，然后去远一点的地方上大学。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适用于爱情，同样也适用于亲情。”
“那……叔叔知道你的想法吗？”
“他的意见不重要，管他答不答应，我都是要离他远远的。”
看着杜滢坚决的眼神，苏缱欲言又止，犹豫半晌，还是抿了下唇作罢，“你在这里面做作业，我先出去看看。”
离开休息间后，苏缱没有见到齐靳的身影，问过同事才知道，齐以宏找上门来了，正在馆长办公室谈话。
此时，齐靳站起身冲着齐以宏发火，“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馆长刚想劝说，被齐以宏抬手拦了下来，“是你妈在管你的事情，你不上课偷偷溜过来，到现在学校才通知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未免操心太多了吧？行了，我晚点会打个电话去跟她道歉。”齐靳语气不悦，“但是，你让我放弃美术馆的兼职，想都不要想！”
“你这是在胡闹！你还要不要上学了？还有歌剧院那边怎么办？”
“以我的水平，那些课程一点用处也没用，上不上都没关系。歌剧院那边，我自己会去处理，用不着你担心。”
听出齐靳语气里的不屑，齐以宏当即气不打一出来，脸色难看了些，“齐靳，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跟你妈都管不了你了，是吗？”
“还需要我再强调一次吗？”齐靳毫不示弱，“我已经不是小孩，这些事情我都能处理。”
齐以宏看着他许久，眼里的愤怒渐渐趋于平静，“说吧，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调查清楚那个女人的事情。”
“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这件事就像是扎在心头上的刺，不拔掉，他浑身难受。
“那你说说看，调查清楚后，你又能怎么办？”
“我……”齐靳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反正……我……我就是要查清楚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女的。”
齐以宏不怒反笑，“你妈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却是挺上心。”
“我妈不在意，那是因为她傻！所以我才要替她……”
“你确定这是为她好吗？”
齐以宏沉声打断他的话后，站起身，朝着他走去，“你妈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愿过问。这是我们夫妻长久以来保持的默契，我们都清楚，过去便是过去，无法争，无法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冒出一个跟那个女人……”
“你还是太孩子心性了。”齐以宏眼神陡然严厉，“如果你真是为你妈好，就少做点让她操心的事情，趁早跟我回去上学，现在能让她真正开心的，是你争取到A角。”
他绕过齐靳身边，语气变得不容置喙，“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美术馆的事情后跟我走，我不想最后闹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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